“沒有。”祝黎川老實地回答。
程琛抬起臉,一個字也不信,絮絮叨叨地列舉祝黎川的罪行,“你剛剛不理我,還不喊我吃飯,我喊你那麽多遍,你都不回應,還說沒生氣?”
沒注意,一下子把埋怨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祝黎川的智商總算是重新上線了,恍然大悟,難怪程琛的聲音低沉,聽起來有點不開心,原來原因出在他身上。
余光一瞥注意到程琛還在翹首以盼等他的回答,祝黎川側過臉,刻意沉了沉眸子。
再轉過來的時候,臉都快黑成煤炭了。
祝黎川把程琛放在沙發上,自己站著,居高臨下俯視程琛慌張的小臉,正色道:“背著老公談過戀愛?”
程琛被祝黎川較真的樣子嚇著了,慌了神,不安地眨動眼睛,以幾乎不可察覺的幅度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就就一次。”剛開始質問祝黎川的氣焰頓時就消散了,變成了一隻怯生生的小黃雞。
“還嫌少了?”祝黎川雞蛋縫裡挑骨頭,斷章取義地追問。
祝黎川強勢的目光打亂了程琛的節奏,他現在完全是被祝黎川帶著走,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祝黎川挑眉,“那是隻愛老公咯?”
“愛,隻愛老公。”程琛懵圈地跟著說,“我隻愛老公。”
祝黎川不動聲色地關了錄音鍵,行,隻愛他就行。
祝黎川從來沒問過程琛的過往情史,除了他是個老處男,這年頭,誰還沒個前男友?他倒不是介意,只不過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程琛的初戀。而且他以前在齊科和唐禕面前秀老婆的時候,還一臉驕傲地說他和程琛肯定是此生摯愛,彼此初戀。
結果齊科給他送來了一顆魚雷。
打臉來得太快了,這下好了,初戀輪不上他了,只剩下摯愛了。
祝黎川恨不得現在還給齊科一個老虎油,扒點周凱的事打印成冊給他送去。
祝黎川又不說話了,程琛握住他的小拇指,搖了搖,乖乖地喊:“老公”
這是程琛第一次在床下如此主動又親密地喊祝黎川。
嘴裡說著不介意,但還是有一點點不舒坦,縱然打翻了心裡的醋壇子,祝黎川還是嘗到了絲絲甜味,“高中?大學?還是出道後?”
程琛以為祝黎川介意他前男友,不知如何哄人,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下來了,指尖有點發涼,不安地擰巴床單,低下頭,輕輕地說:“大學大一。”
比起大學,祝黎川更希望程琛的初戀是不懂事的高中生,青澀的小男生不成氣候,構不成威脅。
萬一哪天程琛看著同學錄回憶起來以前瞎了狗眼,內心也不會因為一個十幾年前說過幾句話的人產生波瀾。
但大學可就不一樣了。
以前沒談過戀愛,一路憋到大學,壓抑了十幾年,終於到了一個戀愛天堂,裡面各
類渣男都有,專吃程琛這類長相好的傻白甜。
到時候吃乾抹淨被一腳踢開,都還在回味渣男的溫柔。
祝黎川就怕哪天某人突然收到渣男的短信,還會想起那些年一起走過的梧桐大道,喝的星冰樂。
光是幻想青澀的程琛和另外一個男的並排走在一起的場景,祝黎川就覺得有點氣火攻心,面上有點掛不住了。
可祝黎川並不知道,程琛草率的戀愛連杯咖啡都沒喝過就匆匆結束了。
一是買不起,二是沒時間。
祝黎川問:“牽過手?”
不等程琛回答,他繼續追問。
“哪隻?”
“親過嗎?”
“先親的這裡,還是這裡?”
“他親過你的臉嗎?鼻尖呢?耳垂呢?”
“沒來得及就分了”程琛在祝黎川佔有欲極強的視線下,慢慢往後退,直到抵住靠背,無路可退,“就牽過一次手,沒親過,也沒做其他的上次明明是被你偷走了初吻啊那次你還罵我小母狗”
祝黎川像個不成熟的年輕人,居然因為偷走心愛之人的初吻感到竊喜,差點破功,咳了一聲,沉聲道:“覺得可惜了?”
反應遲鈍的程琛終於嗅到了祝黎川話裡酸溜溜的味道,懵懂地問:“祝黎川,你是在吃醋嗎?”
祝黎川牽起嘴角,“明顯嗎?”
程琛木訥地點頭,“明很明顯。”
祝黎川捧起程琛的臉,淺淺地啄了一下,認真地說:“我吃醋了。”
“啊?為什麽啊?”程琛更懵圈了。
其實兩人從來沒有聊過前任,在程琛心中,祝黎川屬於玩得比較開的那種人,可能私生活比較亂,要不然兩人也不會由炮友發展起來。按理說,吃醋也該他吃,怎麽祝黎川反而吃起醋來了,看樣子醋勁還不小。
“吃醋沒有早點認識你。”祝黎川癡迷地描摹程琛的五官輪廓,眼裡含著濃鬱的深情,“不多不少,一點就好。”
如果有機會能回到過去,祝黎川不會選擇回到程琛的大學時代,會選擇回到六年前。
回到他剛知道治好他失眠症的少年是程琛的時候。
如果當時他夠堅持,肯定能找到程琛,不至於錯過青澀的學生時代,還要遺憾程琛最難過的日子他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