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麽小心翼翼對待自己送的花,凌渢不自覺地彎起嘴角。
過了一會兒鄺夏搬著水壺,回到臥室,把花放在桌上,稍微擺弄了一下。
放好之後他才發現,這樣好醜……好好的一束花,被自己拆了,裝進了這麽醜陋的水壺裡,搞成這個鬼樣子,他頓時有點尷尬。
但是現在天熱,不這麽放的話,花很快就蔫兒了啊。
不過,鄺夏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忘記拍照了。
這……太可惜了!
凌渢打了個哈欠:“困了,想睡覺了。”
鄺夏看著他,無奈地說:“我這就一張床。你睡床,我睡沙發吧。”
“那我不客氣了。”凌渢打開背包,拿出自己的睡衣睡褲和毛巾,先去洗澡。
鄺夏跟進浴室,告訴他沐浴露的位置。
凌渢洗的很快,出來後直接躺到了他床上,竟然沒有跟他爭沙發。
這實在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風。
不過鄺夏是主人,肯定要讓他睡床。
凌渢把眼鏡摘下放到桌上,然後用手搭在眼睛上,對鄺夏說:“好幾天沒睡好了。”
“在家失眠嗎?”鄺夏問。
凌渢輕輕“嗯”了一聲:“早就想來找你了,怕打擾到你……”
他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真的是困到不行:“關燈吧,謝謝。”
鄺夏拿了薄被扔在沙發上面,然後走過去把燈關了。
關了之後他問:“能關不?現在還怕黑嗎?”
凌渢說:“你躺在我身邊,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怕了。”
沒確定關系,哪能天天睡一起?
鄺夏又把燈給打開了:“那還是開著燈睡吧。”
凌渢又抬手遮住眼睛:“太刺眼了,有眼罩嗎?”
鄺夏說:“沒。”
凌渢緊閉雙眼:“那還是關掉吧,不然明天眼睛會不舒服。”
鄺夏翻了個白眼:“又要關又要開,你到底想怎樣?”
凌渢失笑:“沒想怎樣,睡。”
鄺夏知道他以前都是關燈睡覺的,再說他近視,眼睛也經常不舒服,長期開燈睡覺肯定不好。為了讓對方克服心理障礙,也為了讓他睡得舒服。他猶豫了一番後,還是爬上床睡到了他旁邊。
凌渢睜開眼睛看著他:“這不好吧,小k選手?”
鄺夏終於知道他為什麽毫不客氣睡自己的床,也不跟自己搶沙發,看來是早就算計好了,就等著自己主動上套。
詭計多端的中單,壞滴狠!
他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睡你的。”
凌渢笑出了聲。
鄺夏扭身關了燈,他的窗簾很厚,外面的光也透不進來,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
兩個人面對面側躺著,他伸手搭在凌渢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睡吧,別怕。”
凌渢帶著困意“嗯”了一聲,很快就睡著了。
鄺夏也再次進入了夢鄉。
夜裡凌渢似乎是做噩夢,驚悸了幾次,鄺夏隨之而醒來,溫聲哄他:“別怕,我在。”
凌渢在睡夢中本能般地抱住了他,鄺夏也抱住了對方,輕撫他的後背,不斷地安慰他。
第二天一大早,手機鈴聲突兀地炸響在房間裡。
鄺夏迷迷糊糊地睜眼,眯著一雙水腫的眼睛摸到了桌上的手機,直接接了起來,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劈頭蓋臉一頓吼。
“凌渢!你竟然半夜三更把我給你媽媽種的玫瑰薅了!你自己不會種嗎?!”
聽到這裡,鄺夏陡然清醒。
這是凌渢他爸!!
天呐。
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他莫名有種被人捉\\奸的驚慌感。
他連忙去推搡凌渢,想把他叫醒。
電話裡凌父大發雷霆:“你知不知道我種了多久?!平常起早貪黑澆水施肥除蟲!好不容易才培育出了這幾十枝,你一下子就剪了九朵!!那可是我準備七夕時候送給你媽媽的!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就剪了!我起床一看我這心臟病都要犯了!!”
鄺夏急瘋了,捏著凌渢的鼻子,扒他的眼皮,好不容易才把人弄醒。
凌渢睜開眼,皺著眉頭,一雙近視的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鄺夏把手機按在他耳朵上,讓他聽他爸的憤怒。
凌父還在繼續輸出:“半天不說話你啞巴了?!你是沒錢了嗎?不會自己去買嗎?非要剪我種的!從小學的禮義廉恥學哪兒去了?怎麽這麽沒素質?”
聽到凌父罵兒子沒素質,鄺夏實在繃不住了,差點笑出聲來。
他真的第一次聽人罵凌渢沒素質。
凌父氣衝衝地質問:“你偷我的玫瑰你去做什麽了?!”
凌渢緩慢地眨眨眼,大腦終於開始運轉。他打了個哈欠,困倦地說:“還能做什麽……送人了。”
“送人了?”凌父問,“送誰了?”
“送……”凌渢看了看自己身邊慌得大氣不敢喘一下的人,“您未來兒媳。”
說著他下巴抬了一下,看向桌子,低聲對鄺夏說:“水。”
“噢。”鄺夏立刻傾身端起水杯,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