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亦坐在床尾,眺望窗外的夜景,忽地輕笑,問為什麽。
他猜,應該是有一次看紙質版情 色小說,被Kevin撞見了。
他涉獵廣,讀哲學讀歷史讀法律文學,越往深處挖掘,讀得越痛苦,有時候就需要一些直白粗暴的低級趣味調劑生活。
這很正常,更何況他看的東西多少帶點文學性。
Kevin搖頭,說不是因為這個。
江舒亦漫無邊際地回憶,好像還有一件事。
他們去年有天晚上去參加聚會,Kevin喝醉了不小心跑到隔壁場。隔壁場是大麻局,眾人吸嗨了,房間裡,大廳地板,沙發上,壁爐邊……男男女女糾纏得不堪入目。
他去找人,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拋開伴侶,在長廊攔住他,伸手就扯衣服。他把男人摜在地上,罵了句Go fuck yourself!
這和天賦有什麽關系?
人都有欲望,他只是嫌髒,一直沒找到合心意,又乾淨的。
他問Kevin,Kevin依舊搖頭,找了很久的措辭。
出於直覺是真的。江舒亦溫和,有時疏離高冷,正經得不得了,但長久的接觸中,能管中窺豹地察覺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酒精狀態下偶爾流露出來的勾人氣質。
抬眼看人時,眼神如霧般若即若離,偏偏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處在可觸碰又難觸碰的臨界點。
他不止一次遇到有人在酒吧約江舒亦,被拒絕後說他假正經的場景。
並且寫作在一定程度上,是探索自我的過程,說撇開那部中篇,其實撇不開。
江舒亦筆下,顯然帶著很強的個人印記。
很難具體描述,Kevin便笑,稱是直覺。
“Kevin你直覺錯了,”江舒亦依舊穿著無領襯衫,象牙白暗格紋,袖口折到小臂,指節分明的手掩在霧霾藍被子裡,“我不僅缺乏天賦,還創作欲枯竭。”
後者Kevin清楚,從江舒亦他媽去世開始,他情緒就開始低迷,回國交換也是因為這事。
沒堅持,跟江舒亦聊回國後的生活。
礙於時差,兩人隻聊了一小會兒。江舒亦放好電腦,將飄窗上的書收拾整齊,準備去洗澡。
靳原鍛煉結束,裸著的上半身腹肌溝壑明顯,坐客廳地板上晾汗,T恤隨意扔在腳下。
江舒亦走到茶幾邊喝水,掃了眼。靳原腦子裡蹦出那句“髒衣服不準在公共區域亂扔亂放”,撿起,以投籃姿勢拋進髒衣簍。
有點不爽,見江舒亦要去浴室,靳原陷在同居規則的拉扯中出不來,伸腳攔他,明目張膽故意找茬,“你先我先,還是一起啊?”
江舒亦踢他腳腕,踩空往前栽,靳原下意識去接,抱了個滿懷,隨後一起摔到地上。
江舒亦擦了香水,初聞泠然,後調帶欲,靳原鍛煉太久出了汗,氣味混雜,碰撞出難以形容的氛圍感。
靳原喘得厲害,身體滾燙,肌肉繃得硬朗,江舒亦悶在他頸窩,腦子裡倏地閃過晚上看的電影片段,頓時顧不上什麽汗不汗的。
一心想,別喘了。
煩。
作者有話說::
改成晚九點更~
第13章 人挺好
“松開。”江舒亦呼吸稍重,掰靳原的手,起來時壓到他小腹肌肉,又熱又硬。
邊往浴室走邊撚手指,這混球身材倒不錯。
衝完澡,江舒亦看了會兒電影才上床,上午三四節有課,定了七點半的鬧鍾。
七點左右聽到外面傳來動靜,江舒亦將腦袋埋進被窩。不久響起關門聲,轉瞬歸於沉寂,他側身透氣,露出光裸的身體。
被子顏色屬於充滿質感的霧霾藍,顯白。後背半遮半掩,腰間肌肉結實,往下是起伏的弧度,飽滿有韌性,腳腕懸在床沿,穿了隻襪子。
鬧鈴驟起,他摸索著關掉,在落地鏡前一件一件穿衣服。-S.a.k.u.r.a-
走到客廳,靳原臥室門開著,裡面空蕩蕩。江舒亦收回目光,慢條斯理洗漱完,從冰箱裡拿麵包牛奶。
很有儀式感地將早餐擺盤,放置於大理石餐桌上。又打開電腦,修改短劇本的細節問題。
過了會兒,靳原拎著豆漿小籠包回來,隨口問,“你沒課?”
“三四節。”江舒亦騰出手敲字。
靳原也是三四節,拉凳子坐下。公寓樓下有個賣早餐的小店,小籠包皮薄餡大,味道一絕,店面小隻外帶不堂食。生意爆滿,他特意起早,排了很久的隊才排上。
兩人隔著餐桌,各吃各的。
再度潤色修改後,江舒亦把完稿發給大學室友。
很快收到回應。倫敦那邊是凌晨,搞文藝創作的大多晝夜顛倒,室友凌晨正清醒。
千字左右的內容,仔細閱讀不過兩三分鍾,打電話聯系江舒亦,開頭例行寒暄。
江舒亦往吐司上抹黃油,挨句應和。
靳原咬著小籠包,聽他流利的牛津腔,覺得好聽是好聽,太端著了。
江舒亦和室友談立意,轉折的處理……然後說寫過類似故事的雛形,稿子在Yesterday三樓的小書房,如果他需要的話,明天讓小雀斑送一趟。
那室友婉拒,笑說自己去書店拿,誇江舒亦寫的東西,還說吊燈上的玫瑰有枯萎之色,等天亮帶束新的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