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談戀愛了,”紀優說:“419對象常有,而戀愛對象不常有,我費盡心思地追人家,好不容易才確定關系,把人嚇跑了怎麽辦?”
“他看著可不是會被嚇跑的人,”方易甜說:“關於上下的問題,你們討論過沒有?”
“還沒呢,”紀優說:“哪有上來就和人說這個的,多不好意思啊。”
“遲早都要說的,我勸你抓緊時間,不要等到越陷越深的時候發現拔不出來了。”
方易甜依舊堅信自己的直覺,拍了拍紀優的肩膀,熱情關懷:“你和他告白的?”
“嗯,”紀優說:“我問他,能不能當他男朋友。”
“你可真夠騷的,”方易甜說:“這就好上了?”
紀優心情甚好,哼著歌點了點頭,方易甜側著臉,看他這副剛剛陷入熱戀的甜蜜樣兒,內心也開始隱隱動搖。
他和紀優認識五六年了,對其十分了解,深知雖然這人個性裡是個小傻蛋,但卻具有很強的欺騙性外表,再加上高出平常人一截的顏值,恰到好處的小體貼,的確是能引得一堆偏好這類型的小零蜂擁上來。
雖然說宣淼看著不像個零,但萬一他真那麽喜歡紀優,說不定也就願意為了人家委身做零呢?
熱戀第一天,紀優回家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洗完澡躺床上,他開始給自己名正言順的男朋友發消息。
宣淼回復得很快,但字數普遍不多,紀優見識過他直率的說話風格,也清楚他不是在敷衍自己,依舊一條一條耐心地問過去,時不時給他看幾個微博上有意思的小段子。
睡覺前,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詩集來,翻了翻,問宣淼:“我給你念首詩吧。”
換成之前任何一位男朋友,也沒人得到過如此殊榮,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與宣淼這種類型的交往,紀優連討好都變了方式。
他還念念不忘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喧囂沸騰的音浪,炫目斑斕的燈光,揮汗如雨的人潮中,宣淼一個人坐在吧台邊,看莎士比亞。
紀優自己也承認,他骨子裡總是容易對於這種具有獨特浪漫情懷的人有好感,而他對這些也有些研究,正好可以投其所好。
宣淼那邊回了個好字,二人接起語音電話,紀優翻開一頁,將麥克風放在嘴邊,修長的食指劃過詩句:“I seem to have loved you in numberless forms,numberless times……”
紀優當年在上大學的時候,對於英語一直很感興趣,他時常會偷溜去隔壁英語系聽課,還曾代表學校參加過幾次英語演講賽,並奪得桂冠。
一直到整首詩結束,宣淼那邊一直未發一言,紀優也不催促,二人隔著聽筒,靜靜地感受彼此的呼吸傳遞。
良久,宣淼那邊才有了動靜。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很好聽,能不能……用語音再給我發一遍?”
紀優翻了個身,將鼻尖埋入柔軟的枕間。
戀人對自己說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要將這段語音收藏起來,當做二人之間美好的回憶,以後時不時地拿出來反覆聽。
“當然可以。”
紀優清了清嗓子,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試圖想要發出比宣淼性感的低音炮,把剛才那首詩給重新念了一遍,結束後加了句低沉的:“goodnight。”
講完就把手機一關,美滋滋地睡了。
另一頭的宣淼還在忙活,剛才紀優給他念的那段詩,他一句也沒聽懂,也不好意思在這樣有情調的關頭去問人家。
他打開另一個備用手機,下了個翻譯軟件,拇指一按,紀優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裡流出。
機器斷斷續續翻譯完,宣淼一根手指在譯文上摩擦,一邊閉上眼睛,回憶起那晚在車裡,紀優潮濕的眼神,和黑簇簇的睫毛。
宣淼像被一團燥熱的火包了起來,翻譯軟件念得太乾巴巴,他嫌棄地把備用手機一扔,一隻手接著重播紀優給他錄的晚安情詩。
寂靜的黑暗中,每一次呼吸的噴薄都熱燙得仿佛灼燒的岩漿。
……
他一邊閉著眼享受余韻,一邊默默地在腦海裡勾勒出紀優的模樣。
剛平複下去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宣淼從床頭櫃上抽出幾張紙巾,擦拭乾淨後朝著垃圾桶一拋,弧線完美地落入目的地。
自己紓解是一回事,和紀優真槍實彈痛痛快快地來上一場是另一回事。
他現在極度地渴望與紀優皮貼皮肉印肉地親近親近,這事……還得越快越好。
第8章
紀優如願以償地和宣淼進入了熱戀期,每日蜜裡調油,抽空必定打電話,睡前雷打不動發一段哄睡語音。
宣淼是土生土長的g城人,比起紀優來,他對於這片土地的了解更深,兩人約會的時候,紀優負責在各大app上查詢預約新潮小資的餐廳,宣淼就帶他去各種大眾點評上找不到的隱蔽又美味的小吃店大排檔。
紀優以前常和方易甜開玩笑,說自己是個隱性的吃貨,現在被宣淼這麽一挖掘,對於美食的熱愛程度更上一層樓,每次約會完後,還得苦著臉去健身房把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腹肌給找回來。
除去在吃這一點上頗為和諧,二人約會的場地也十分多變,紀優是個注重生活格調的人,他選擇的約會場地,自然也多是畫廊、藝術展、音樂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