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不可能的。”蘇離月看著眼前堪稱慘劇的畫面說道,“你最好舔舔自己身上的毛,等會兒鳳凰火燒到你身上時候,還能快一點。”
火燒的速度和梳毛有什麽鬼關系!
葛立海碩大的腦袋微動,是他大意了,萬萬沒想到自己覬覦的人類居然能輕而易舉召喚鳳蕪,明明他調查過,出現在黎言歸身邊的只會是那幾個咖啡店店員,他完全有一半把握對付他們帶走黎言歸。
百密一疏,葛立海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跑掉有多麽丟人。
葛立海後爪不動聲色的後退,布滿深繭的爪子無懼任何利刃,卻在下一秒被燙到嗷的一聲叫喚。
他迅速看向身後,只見從走廊還有房間處不知何時開始,地上鋪著一層火紅似蓮花的鳳凰火,整個屋子通通被包圍,他毫無退路。
“我記得你。”
鳳蕪的聲音冷冷響起:“強迫自己弟弟吃人,為了逃走不惜砍下他四肢,就為了用他的血誤導我好讓自己有逃跑的時間。”
葛立海嘶嘶磨牙,被鳳蕪毫不客氣撕開的醜陋真相一股腦襲上心頭,他怨毒的看著鳳蕪,那個男人站在火焰中抱著他覬覦的人類,仿佛一百年前突然來到他家時那般令他心頭產生恐懼。
“他可以有贖罪的機會,而你將被提升無感,受鳳凰火燒掉魂魄的酷刑,直至魂飛魄散。”
鳳蕪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他,卻必須讓他受盡折磨。
葛立海磨了磨爪子,猛然朝鳳蕪撲了上去!
…
“嗯嗯,瞳孔正常,眼珠會轉。”
“脈搏跳動也很平穩,沒有測到喜脈。”
“身體毫無異常,睡了兩天,說什麽也該起來了,怎麽還昏迷不醒?”
自言自語的林長風完全沒發現黎言歸已經睜開雙眼,他沉吟幾秒,再次不信邪的要去扳黎言歸的眼睛,看見他躺床上面無表情瞅著自己嚇一跳:“醒了?!”
黎言歸沒說話,被林長風扶著往床頭一靠,整個過程中一直這麽看著他。
林長風感覺涼颼颼的:“你能別這麽看著我嗎?怪瘮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奪舍了。”
行。
趁著林長風還沒坐回去,黎言歸揪住他衣領把人往身前一帶,尚且沙啞的嗓音帶著濃鬱殺氣:“生活太無聊,在我身上玩醫生的cosplay?好玩嗎?”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林長風絲毫不惱,反而是笑眯眯在耳邊舉起雙手做投降,“既然你剛才醒了,怎麽不睜眼?”
有時候林長風在三人組裡面很正常,有時候又讓黎言歸覺得他有些賤,他把人推開,忍著青筋蹦跳的太陽穴說道:“我眼珠都在轉了怎麽沒有睜眼?”
林長風笑了兩聲:“搞半天當時你就醒了啊。”
能不醒嗎?
他要是再睡下去,說不定都不是被測喜脈而是直接生完孩子昏迷不醒了。
黎言歸揉了揉額角,看了眼房間,確認是鳳蕪的之後問道:“我睡了多久?那天我怎麽暈了?老板呢?他去哪裡了?那個妖呢?”
“你問題還挺多。”林長風往椅子上一靠,“你睡了兩天,暈過去是因為濁氣太濃,老板去幻世了,那個妖在死之前被我和蘇離月狠狠揍了一頓,我走的時候白素接替戰場,卷起他直接……”
“停。”黎言歸腦子裡面有了蛇纏著獦狚的畫面,迅速打住,“你不用給我講那麽細節。”
林長風說道:“那說點別的吧。”
天氣漸涼,黎言歸覺得房間中央空調有些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你要說什麽。”
看外面天色,陽光明媚,但是完全分不清是早上還是下午。
黎言歸隻覺得身體疲累,像是被抽走身體中能量一樣,讓他原本充足的身體仿佛漏電一般,完全沒有能量。
林長風掏出一面鏡子懟到黎言歸面前,語重心長道:“言歸啊,你又變成熟不少。”
鏡子裡面,黎言歸面色蒼白憔悴,眼角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爬其上,原本白嫩青春的皮膚仿佛暗淡不少,整個人顯現出一股枯敗狀態。
黎言歸一把握住鏡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裡面的自己,整個人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動不動。
見此情景,林長風抽了抽鼻子,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紙巾一把鼻涕一把淚裝模作樣的安慰:“你別擔心,生病受傷的人類就是這樣,醜很正常,好看才一點都不正常,你一點也不醜,成熟可是男人的魅力呢。”
黎言歸靜默幾秒,仿佛沒聽見林長風話似的,握著鏡子轉了轉腦袋,手指往腦袋中一插順順頭髮,拿下來一看,掌心稀稀拉拉躺著好幾根頭髮。
黎言歸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你怎麽罵人呢?”林長風擦根眼淚的動作一頓,傷心道,“好歹也是在安慰你,你居然罵我。”
黎言歸被他吵的腦袋疼:“沒罵你,閉嘴,這裡就我和你,裝給誰看?”
林長風當然是轉給他看,拙劣演技被拆穿他也懶得演了:“那你罵什麽呢?”
把鏡子扔回林長風懷中,黎言歸說道:“沒什麽,就是被自己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