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黑暗中有一道聲音從身旁傳來。
黎言歸順著聲音偏頭,赫然看見鳳蕪就躺在自己身邊,人都給嚇清醒了:“我我、你……老板你怎麽在我床上?!”
“這是我的床。”鳳蕪聲音懶洋洋的,就算是在和黎言歸說話,他也沒有睜開雙眼,濃密睫毛像小羽扇。
接二連三被嚇,黎言歸呼吸一窒,借著溜進房間的月光迅速打量房間。
好家夥,比他房間豪華又精致,白天他還在這裡洗過澡呢,果然是鳳蕪的房間和床沒錯。
現在是怎樣?
趁著夜黑風高,那群妖都睡著了他溜回房間去?
都把他扔在自己床上了,鳳老板能同意自己走嗎?
黎言歸看他一眼,有些不舍的掀開被子打算走,聽見身後鳳蕪輕飄飄一句:“去哪兒?”
才剛掀開的被子立馬蓋好,黎言歸順著床頭往下滑,直挺挺躺在鳳蕪身邊。
感受他清緩的呼吸,還有熟悉的氣息。
“老板。”黎言歸睡夠了,一點都睡不著,“你今天那麽晚才找到我是血已經要融完了吧,所以你又給我喝你的血。”
沒有聽見鳳蕪的回答,黎言歸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是我咬破的你手指,是你自己給我的。”
一陣沉默。
房間裡面十分安靜,一時之間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響起。
就在黎言歸以為鳳蕪已經再次睡過去時,他突然開口:“就算死了一個寧權於,也還有別人,你始終是他們覬覦的對象,怕嗎?”
黎言歸非常誠實:“怕。”
如此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鳳蕪睜開雙眼,奇怪道:“你不是應該說不怕?”
“搞什麽?”黎言歸不爽的皺眉,“怕還不能說了?”
“你們人類不是都愛逞強?”
這話說的黎言歸特別不愛聽:“你說的那些人叫蠢貨,聰明的人類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身邊有能擺平麻煩的人就好好靠住,明明怕的要死還要裝不怕,死到臨頭的時候就只會尿褲子。”
鳳蕪撐起半邊身子,黑暗中他依然能看清黎言歸的臉:“你怕的時候也會這樣?”
“我不會。”黎言歸斬釘截鐵的回答。
鳳蕪眉梢微挑:“哦?”
“我身上有你的血,我是特別的人類,我是唯二一個能打開幻世大門的人,我身上有染上就沒有消失的清氣……就衝這些我就算怕,也知道自己絕對死不了。”黎言歸看向鳳蕪雙眼,總結道,“不是有你在。”
一句簡簡單單的有你在讓鳳蕪空蕩的胸腔仿佛都填滿了。
他眯了眯雙眼:“也確實只有這麽強的我才有保住你的能力了。”
黎言歸:“……”
行吧,他怎麽就忘記了這狐狸……哦不對,這隻鳳凰自戀的非常不明顯。
不能誇,一誇就原形畢露。
一天之中發生了特別多的事,黎言歸睜著雙眼看天花板,深夜想事情愣是越想越清醒。
明明是去找沐恆的,結果莫名其妙變成看寧葉打架,寧霜挖蛇膽,沐恆救他,鳳蕪駕到……
結果什麽都沒做,還白挨了一刀。
黎言歸吐出一口鬱氣,越想越氣,一氣傷口就疼,甚至很有一種回房間揍一頓寧雪宜的衝動。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黎言歸醒來的時候鳳蕪已經不在床上。
他摸了摸耳朵,上面大塊紗布很明顯已經換過,手法熟練不少,居然都沒有因為換藥把他痛醒。
黎言歸三下五除二起床,默默看了眼這張大床,總覺得心跳有些失常,他趕忙捂住心臟,頭也不回往自己房間衝,換好衣服又去浴室,翻找半天愣是沒看到裝著寧雪宜的瓶子。
跑了?
黎言歸驚疑不定的下樓,沒看到鳳蕪人影,只有林長風正在做蛋糕,鮮奶油的味道在整個咖啡店徘徊,讓他覺得有些膩。
“醒了?”林長風聽到動靜頭也沒抬,“老板說你昨天失血過多,今天得好好補補,所以我給你點了當歸蛋。”
黎言歸臉色臭得很:“當歸蛋不是給經期女孩子吃的?”
林長風扔了裱花袋:“瞎說,人家分明是補氣補血的作用,男女吃都一樣,別那麽狹隘啊。”
黎言歸不理他,自己的嘴吃不吃都是自己說了算,他環視四周,沒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
“找老板啊?”林長風說道,“今天可是上班日,老板去公司了。”
黎言歸驚訝極了:“他還記得自己有個公司?”
林長風被黎言歸的語氣震驚到了:“好歹是渝市首富,老板經常呆在這間小小的咖啡店才是真的過分吧?”
“老是在這裡看見他那麽悠閑,導致我忘了他還有賺大錢的本事。”黎言歸誠心實意道,“我老覺得他只是一個甩手掌櫃。”
“我懂。”林長風理解,“你的意思就是,老板在你眼中就是仗著公司有人管理運營自己遊手好閑拿錢的主。”
黎言歸勉強承認:“還行吧。”
林長風:“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