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蕪看了眼天色,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走吧。”
…
夜晚總是能裝下許多黑暗,甚至就連角落中聲嘶力竭的吼叫,偶爾也會淹沒在吵鬧人群中。
“救、救命……”男人背靠著牆,厲聲道,“你不要過來!”
將他逼至角落窮追不舍的人停下腳步,把玩著手中搶來的小刀冷笑:“到底誰才是美味?再叫一聲聽聽。”
男人說叫就叫,扯著嗓子吼:“救命!救命!救救我!”
欣賞了幾秒眼前這個妖顫抖的樣子,黎言歸的嘲諷和嗤笑直接拉滿:“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今晚你就得死在這。”
男人嚇的雙腿直抖:“我、我就嚇了你一下,又沒有對你做什麽,你為什麽要追著我不放!”
這個人類是不是有病啊!
他聞到熟悉的清氣被吸引,想著這麽一個可口的人類肯定手無縛雞之力,任他宰割,先搞到手再說。誰成想這個人類居然那麽狠,打起架來毫不留情,把他揍的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到底誰是妖,誰是人類,他們角色難道不是應該反過來嗎?!
而且,他打妖的手法好利落,招招打在肉上,疼死他了。
在不甚光明的角落中,由微弱光影將黎言歸臉上冷笑的表情刻畫更加深邃不爽。
黎言歸手指掰的哢哢響,下顎微揚:“嚇我?那不得給你長點記性?”
黑暗中,男人的淒厲尖叫在新一輪砸臉時變成悶哼。
“正好我憋著一股氣沒處發。”黎言歸吹吹拳頭,“既然你都送上門來了,那我說什麽也不會客氣,畢竟你那麽弱。”
連黎言歸都數不清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把妖揍出原型,倒是手打疼了,甚至還有點酸。
剛才走在街道上被這個男人從後面摟住恐嚇,那一瞬間黎言歸是真的有被嚇到,不過也僅僅只是被嚇到一秒,很快他就冷靜下來,從局勢和男人給出的威脅來分辨這個妖好不好揍。
事實證明他還是賭對了的,至少這個妖現在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被他揍到角落嚶嚶哭泣。
唉,一點都比不上他咖啡店那幾隻妖。
倏地,身後微弱的燈光被掩蓋,四道高大影子驀然映上斑駁牆面,那一瞬間,被濁氣附身的妖侵染而過的角落似乎都清新不少。
黎言歸收手,頭也沒回的抽了張紙巾擦手上淡淡血跡,冷聲道:“從咖啡店就算是爬來這裡也用不了幾分鍾,你們來的挺晚,看戲?”
林長風捂住眼睛,低聲道:“老板,這根本就沒得教訓可以長啊!”
白素:“打臉了。”
蘇離月:“好響的聲音。”
“閉嘴。”鳳蕪臉色不好看,任誰也絕對不會想到黎言歸竟然安然無恙,甚至還揍妖。
林長風看了眼地上蜷縮著嗚嗚哭泣的小妖,最開始的無語全都化作捂住嘴的偷笑:“沒想到你還挺能打。”
“還行吧。”黎言歸側身,視線掃過四人後回到鳳蕪臉上,“染上濁氣的妖要關進幻世勞改,你動手吧。”
明明是漆黑的巷子,但是鳳蕪和黎言歸相撞的視線卻好像跨越一個世紀,在流逝中變的綿長又耐人尋味。
還是黎言歸先頂不住,趕忙收回視線。
半晌,鳳蕪輕曬一聲:“長風。”
林長風應道:“嗯?”
看著黎言歸,鳳蕪不緊不慢開口,對林長風說道:“把這個妖給我拖回幻世。”
“沒問題。”林長風扭扭脖子,瞥了眼身邊兩人,“要不要動手?”
白素和蘇離月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兩人眼中蹦出凶光,特別是蘇離月,更是狠聲道:“染著濁氣還敢在我住的街道上囂張,不把他揍成豬頭,這個幻世我都不讓他進門!”
蘇離月二話不說,一陣風似的從黎言歸身邊掠過,揪起地上的妖就是一頓毒打。
黎言歸當作聽不見身後的慘叫,由著林長風他們胡來,雙手插兜往咖啡店方向走。
察覺到身邊有人跟來,他連眼角余光都沒有動一下:“老板不留下來給他們打開門嗎?”
從聲音中不難聽出黎言歸的怒氣和不爽,鳳蕪看他一眼:“你在生什麽氣?”
我生什麽氣你難道不應該門清嗎!
黎言歸臉色臭臭的:“沒有生氣。”
鳳蕪肯定道:“你有。”
“說了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為什麽身上氣息這麽粗重?”鳳蕪輕哼一聲,“人類慣會掩飾自己,只是偽裝根本不成功。”
黎言歸:“……”
夜色深沉,鳳蕪仿佛感覺不到黎言歸心情不爽似的,做下總結:“連自己都沒辦法欺騙。”
話音落下的同時,鳳蕪手持一面小鏡子懟到黎言歸面前,鏡子裡面的男生臉色掩飾不住的臭,像是有人欠他錢一般,明明是一張好看的臉,硬生生因為不爽變得生人勿近。
為什麽會有男人能隨身掏出一面鏡子來?
黎言歸二話不說奪走鏡子,本來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扔地上踩碎,僅存理智告訴他這鏡子是鳳蕪的才讓他止住蠢蠢欲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