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歸立馬把書往胸前一扣:“關你什麽事?滾。”
“……”林長風上揚的唇角下滑兩度,“我就問問你,你怎麽這麽凶……”他滿臉委屈,隨後又恍然大悟的道歉,“我昨天聽出你聲音不對勁可是立馬就掛了電話,沒有打擾你和鳳老板之間的親密時光,要是真有打擾我——”
“閉嘴。”黎言歸暴躁的打斷他,“一大清早嘰嘰喳喳,吵死人了。”
“我……”林長風一句話全都堵在黎言歸頭也不回上樓的背影中,他無語道,“莫名其妙的發什麽脾氣。”
林長風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唯一得罪黎言歸的地方就是昨天那通電話。
說實在的,他好歹混跡現世多年,看多了電視劇在某些方面就算沒做過也聽過,經驗十足。昨天聽見黎言歸嗓音,他立馬聯想到事態的發展,三下五除二掛斷電話。
要真有得罪黎言歸的地方,那可能也就這件事了。
剛好想通前後邏輯,林長風就瞧見黎言歸已經換上一件白色連帽衫,帽子松垮垮扣在腦袋上,右肩背著他去學校才會帶的黑色書包,雙手懶懶插在衣兜裡,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林長風趕忙追上去:“你這是要去哪兒?”
站在陽光中,黎言歸回頭,帽子遮住他一半眼瞼:“學校。”
林長風立馬說道:“那我和你一起。”
他說著就要關門,黎言歸轉過身:“鳳蕪說我可以一個人出門,你不要跟著我。”
“啊?老板說的?”
“你一臉懷疑是什麽意思?”
“……”林長風委屈巴巴的,“我又沒說你騙我,就是有點疑惑,你去吧,放學就回家,有事打我電話,我一定隨叫隨到。”
黎言歸嘖了聲:“囉嗦。”
有段時間沒有獨自一個人出門,黎言歸剛開始還有些擔心會招惹染上濁氣的妖,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實在是想的有點多。
別說妖了,他就連濁氣的氣息都沒有聞到。
從咖啡店到街口短短劇烈,黎言歸已經放松不少,他到地鐵站坐地鐵去學校,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一路上他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受人矚目。
甚至還有偷偷拍他照片的女生,被黎言歸發現後一個非常不友善的眼神看過去,對方立馬放下手機,不敢再拍。
出地鐵後,黎言歸把腦袋上的帽子又往上拉了拉,一路往學校裡走。
岔路口迎面撞上正埋頭玩手機的鍾想,黎言歸喊了他一聲:“鍾想。”
聽到有人喊自己,鍾想抬頭,又很快低下:“我幻聽了?”
黎言歸又喊了一遍:“鍾想。”
聲音隱隱有些不耐。
這一次鍾想確定自己確實沒有幻聽,他環視四周,發現周圍並沒有幾個同學,唯一一個和自己很近的人就在自己身邊,聲音也是從身邊傳來的,是熟悉的黎言歸的聲音。
鍾想看向身邊的人,眨了眨眼,望著面前有些陌生又好看的男孩,瞪大一雙眼死死打量他。
在黎言歸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表情中,鍾想終於找到熟悉感,指著他大叫:“我靠黎言歸,你這段時間不來學校,就是跑去整容了是不是?!”
黎言歸有些後悔喊住鍾想了,他掃了眼周圍投來的視線,忍著脾氣閉了閉眼:“我有必要整容?”
當然是沒有必要啊,但是鍾想仍舊想不通:“那你怎麽解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被迫看過一段時間自己老去的樣子,黎言歸皺著眉頭問他:“我和以前很不同?”
鍾想糾結道:“倒也不是不同,就是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反正你是變了。”不等黎言歸問,他已經悲傷道,“反正比以前更好看了”
黎言歸:“……”
神經病,黎言歸懶得理他,嗤了聲就往前走。
鍾想趕緊把遊戲關掉,小跑跟上他:“你不是給輔導員請假了?怎麽又回來上課?反正大四沒什麽課程,你在家呆著也挺好的。”
“出來望風。”黎言歸實話實說。
鍾想哦了聲,也沒多問,進教室的時候他叮囑:“我給你說,這兩周教這堂課的教授跟吃了炸藥似地,每天心情都很不好,他心情不好就會把氣撒到我們身上,待會兒上課時候你就和我一起坐在最後一排角落,保證他看不到我們不會找我們麻煩。”
黎言歸不置可否,鍾想的室友提前佔好位置,看見黎言歸一個個都跟鍾想一樣想問黎言歸是不是跑去整容了,並且還想谘詢是哪家醫院整的這麽好,全被鍾想摁住手,惡狠狠的瞪回去。
上課鈴響,鍾想打了個呵欠,黎言歸剛把書掏出來就聞見熟悉的濁氣氣息。
只是和之前有很大不同的是,他聞到這個氣息並沒有感覺到窒息,只是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而已。
黎言歸轉著筆,看向走上講台的教授。
教授頭髮花白,胡子拉碴,身上衣服也有一些褶皺,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頂著一頭倒霉的蘑菇雲,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精氣神,隨時要兩眼一翻棺材一蓋的樣子。
黎言歸下意識坐直身體,轉筆的動作越發快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