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別衝動。”玄鏡揉揉眉心,哭笑不得,“錦鯉碎片固然有用,那也不是全然好運加持。再說了,如果不是李明野夫妻倆的鱗片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黎言歸恐怕真的吐血身亡了,讓他睡吧,說不定過幾天就醒過來了。”
鳳蕪剛才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清楚錦鯉鱗片帶來的好運,如果不是知道它們的作用,他也不會讓黎言歸帶在身上。
“讓他休息吧。”鳳蕪上前為黎言歸掖好被子,看著他沉睡的蒼白面孔,他揉了揉黎言歸的唇,讓它看起來有點血色。
一連幾天,黎言歸都沒有完全醒轉的跡象。
林長風眼睜睜看著鳳蕪從最開始的淡定到現在渾身散發著的暴躁,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害怕看見李明野和李曉曉被拔光鱗片的屍體,真怕鳳蕪一個衝動。
然而事實證明,鳳蕪還是冷靜的,只是他把無處安放的暴躁和不耐煩全都轉化為了賺錢。
玄鏡說,黎言歸最愛的就是錢,要是醒來看到鳳蕪給他賺了那麽多錢,肯定會更愛他。
愛這個字蒙蔽了鳳蕪,讓他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去公司就呆在咖啡店,除了賺錢就是守著黎言歸。
連白素都忍不住感歎:“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勤快的老板。”
蘇離月點頭,一臉感動:“老板勤快,我們估計也離加薪不遠了,真好。”
林長風:“……”
他的重點分明就不是在這裡。
…
黎言歸感覺自己身體很飄,他站在熟悉的山上,看著面前這棵碩大無比的桃花樹,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戚感覺,更因為兩人之間渾然一體散發出的清氣,更是讓他光是站在山頭這裡安靜吹風,都有歲月靜好的舒適。
站了一會兒,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青山和濃霧,黎言歸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連帶著妖都好像少了許多來的。
咯吱一聲,有人踩碎枯木枝。
黎言歸回過頭,看見一個擁有紅火色頭髮的男人神情冷漠的朝著他走來。
他面容英俊,只是走過的地方很快有花開始枯萎,他習以為常,走到黎言歸面前,他問道:“你是這裡的山神?”
“我是。”太久沒和人說過話,黎言歸嗓音有些啞,“你是誰?”
男人看著他,突然走到懸崖邊,黎言歸以為他要往下跳,正準備阻止,他已經席地而坐,雙腿吊在外面,遠處是高掛的太陽,把他身影拉的特別長。
以他周身為原點,青綠草木開始逐漸枯萎,只有神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像是找到了新奇的事物,臉上帶了些笑意:“我聽說這裡有一棵散發清氣的神樹,便想著來看看。”
“你看到了。”黎言歸走到他身邊,“怎麽樣?”
男人點頭:“很好看。”
黎言歸嗯了一聲。
他不知道要聊什麽,男人也不說話,兩人一坐一站就是一下午,誰也沒有開口。
直到月亮出來,男人朝黎言歸笑了笑,突然縱身往懸崖下一躍,黎言歸伸出腦袋去看,卻只能看見山下皚皚白霧,不見他蹤影。
黎言歸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
沒想到接連幾天,男人都來了這裡,他也不亂走,就挨著神樹坐在懸崖邊上,那些枯萎的草木也就在他周身附近,沒有蔓延到其他地方。
久而久之,兩人熟悉了起來,黎言歸知道了他的名字,他說自己叫寧初陽。
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只是半個月之後,他突然不來了,然後來了一個很討人厭的家夥,那家夥氣勢洶洶的來,中途給他求了個婚想結善緣,被他拒絕之後惱羞成怒還和他打了一架。
黎言歸猛然想起了他的名字,他叫沐恆。
打完架那天,沐恆沒有討多少便宜,氣衝衝的離開了。
黎言歸帶著有些掛彩的臉,踩著看不見的階梯一步步走上天空,來到雲層之後的月老家,默不作聲地坐在房間裡面,幫他整理一屋子纏成亂麻的紅線。
直到月老遛完金蟾回來,外面太陽接替金蟾上班,黎言歸才在紅線堆中伸了個懶腰。
看見他,林長風有些意外:“你不陪著鳳蕪,來這裡幹什麽?而且居然還不帶著他,不怕他突然破殼而出找不到你?”
後面的話分明就是調侃,黎言歸摸了摸有些青紫的唇角:“現在有點醜,怕嚇到他,等會兒回去。”
聽到這句話,林長風定睛一瞧,果然看見他臉上有清淤,他倒吸一口冷氣:“沐恆那哪兒喜歡你啊,這是想你死吧,下那麽重的手。”
“還好。”黎言歸把整理好的紅線隨手遞給他,“他吃的虧比較多。”
林長風:“……”
默默無語的拿過紅線,林長風沒想到結束的那麽早,頓時有些後悔沒看完兩人打架。
林長風盤腿坐到黎言歸身邊:“鳳凰蛋有破殼的跡象嗎?”
黎言歸搖搖頭說道:“我感覺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
“突然來這麽一出是幹什麽?”林長風被黎言歸的話嚇了一跳,“你可是山神好吧,只要你清氣一直存在,它們就會一直靠近你,崇信你,視你為信仰,你不可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