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在各大平台引起的話題比想象中多得多,似石子投入平靜湖面在社會上泛起深遠漣漪,喬青文化也因此提前完成近千萬的天使輪融資。
畫展結束當晚,慶功宴上,顏小木第一次喝醉了,原本大學就隻被三兩個舍友帶著喝過幾次啤酒,這次人一多,在酒桌上常常是上個人敬的酒還沒下肚,下個敬酒的就輪過來了,又是紅的白的混著喝,等那頭許青喬跟幾個合夥人聊完再過來一看,發現顏小木在角落座位,手放在膝蓋好學生一樣坐得端端正正,眼睛卻迷離著快睜不開,臉上全是醉了的紅暈。
公司都是小年輕,吳雨跟其他幾個男同事在一旁唱歌唱得投入,沒注意到他,只有幾個比較心細的女生圍著他坐幫他擋酒,“他醉啦,不能再喝了。”
顏小木跟許青喬的關系,公司上下小幾十號人幾乎都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戀,知道顏小木老實從不告狀,便有趁許青喬不在時說風涼話的。
“才喝兩杯就醉了?是不是男人?”一個五大三粗的後期老師彭勇借酒勁推了一下顏小木的肩膀,“別搞個同性戀就把自己不當男人了,是男人就起來喝。”
顏小木是醉了的,被推著在椅子上身子晃了一下,似乎反射弧也被酒精麻痹,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推了,仰起臉來,眼神半天聚不了焦。
以靈靈為首的姐妹團平時都站在顏小木這邊,但眼下這個粗人是馬欣從別家公司挖牆腳過來的,她們人微言輕,只能互相使眼色腹誹。
“我替他喝。”
很低沉冷淡的聲音從她們身後傳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許青喬過來了。
彭勇向來看人下菜碟,再怎麽借酒壯膽見了許總也知道慫,打臉的話說來就來,“這次咱畫展有這個影響力,還得是小木老師那邊跟廣告公司對接得好啊,這不得喝一杯慶祝慶祝?”
許青喬看他一眼,沒說什麽,視線移到顏小木臉上。
旁邊幾個女生你看我我看你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果然沒過一個星期,馬欣就主動勸退了彭勇,理由是喬青文化需要的是思想更開放更包容的人。
慶功宴這天許青喬帶著喝迷糊了的顏小木提前離席,兩人都喝了酒,就讓助理開車送他們回去。
許青喬也喝了不少,但勝在這幾年練出了酒量,回到家基本是清醒的,顏小木其實統共就喝了三杯,卻連路都走得搖搖晃晃,需要人抱。
進了家門就把顏小木抱去樓上浴室,把人脫光了一起洗。
水衝到身上顏小木才有點清醒過來,面對著牆壁,留了個光溜溜的後背給人,意識到身後人在幫他打泡沫衝澡,有點難為情地小小聲說了句“我自己能洗”。
擦完後背,許青喬碰他腰要他轉身,“以後就對外說酒精過敏。”
顏小木抱著胳膊擋住胸口,乖乖轉過身面對許青喬,酒醒了臉上還有沒消退的紅,轉身的時候小小木也跟著晃了一下,“酒精過敏一點酒都不能喝的。”
許青喬嗯了一聲,很自然地說:“那就一點都別喝。”
說完又補充:“今晚彭勇說的別往心裡去。”
顏小木先點了一下頭,然後傻乎乎問:“他說了什麽?我當時沒聽清。”
許青喬很輕地勾了唇,沒說什麽,抬手摸了摸顏小木的腦袋。
許青喬也是裸著的,明明已經是老夫老妻,顏小木還是不知視線該往哪兒放。
所幸許青喬見他能自己洗了,就拿開手,側了身去花灑下洗臉。
顏小木用余光偷偷瞄他,看見他閉著眼用臉去接噴頭灑下的水,再把淋濕的額前碎發撥上去,露出一張濕漉漉卻清爽帥氣的臉。
好像什麽都沒變,青春時期最喜歡的男生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胳膊挨著胳膊離得這麽近。
就如畫展上掛的那一幅幅冷色調的畫一般,堅持愛著許青喬的這麽多年裡,顏小木的世界刮過一陣陣狂風,下過一場場暴雨,可盡管風和雨折斷他的傘,再淋濕他的臉,愛著許青喬,顏小木甘之如飴。
喝了酒全身都熱,兩人在浴室做了一次,淋浴水落在肩上已經足夠暖,卻不及許青喬進入顏小木時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許青喬壓他在牆上,從後面進入,軟肉瞬間層層疊疊裹上來,熱燙得過分,這個姿勢進得深,把人的小腹都頂起來了。
雖是清醒的,但喝了酒總歸不太容易出來,做得久了,顏小木便腿軟得站不住,許青喬就從後撈起他兩條腿,小孩兒把尿一樣箍在懷裡弄。
第一次用這個姿勢,顏小木先是在人懷裡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用胳膊把臉擋住。
是害羞了,害羞到生許青喬氣了,生氣也沒用,兩條腿還是在人臂彎裡大大敞開著,被弄得腳指頭全蜷在一起。
做完以後,許青喬把人放下來好好重新洗了一遍,看見這人抿著唇撇開臉,明明白白難為情的模樣。
“不喜歡以後不那樣了。”許青喬微微低頭,抵著他額頭說話。
除了分手,顏小木從來不會對許青喬說不,這次也不例外,許青喬不管對他做什麽他都是很喜歡很喜歡的。
但還是有一點小情緒,就一直不說話。
“臉怎麽這麽紅。”許青喬手伸過來摸他臉,“這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