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的時候,許青喬填報了離許如海和姥姥家都遠的高中,跟了大富。
大富一家和姥姥家帶著點關系,但又沒親到經常往來,許青喬和大富結緣在他從一年級開始就被沈容送到大富家跟著大富學畫畫,後來大富去外地美院上學了,但每逢佳節假日兩人依舊以畫會友,雖有十歲年齡差,卻處得像哥們兒,甚至在沈容去世以後,許青喬的心智急劇成熟到幾乎要趕超大富。
許如海已和許青喬撕破臉多年,但父權作祟,在許青喬高中開學那天還是派人強行“押送”許青喬上學,一群保鏢給了許青喬大排場的同時,也在警告他別忘記老子永遠是老子,兒子永遠是兒子。
該搬的東西都裝車了,顏小木聽到搬家師傅在樓下喚了好幾聲許青喬都沒反應,就從樓道重新跑進空蕩蕩的出租房,在陽台找到了許青喬。
許青喬煙抽得凶,地上到處是剛熄滅的煙頭,沒打掃,全堆在腳邊,顏小木一推開陽台門被濃濃的煙味嗆了一下,許青喬就把手邊的煙掐了。
“師傅問我們可不可以走了?”顏小木拿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你抽這麽多煙呀......”
許青喬準備走的時候,顏小木突然湊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踮腳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後站定,一本正經地說:“你抽太多煙了,嘴巴都不甜了。”
許青喬知道顏小木親他這一下也就是做做樣子,重點在後面說的話,畢竟連嘴巴都沒張開,就碰了下嘴皮子,哪裡知道什麽甜不甜的。
許青喬看他:“不喜歡我抽煙?”
顏小木揪住自己的外套下擺,吞吞吐吐道:“不要抽這麽多,對身體不好的。”
“好,聽你的。”許青喬知道說什麽話顏小木愛聽。
果然顏小木臉馬上就紅了,連耳根子也紅了,慌亂地眨著眼睛說:“什麽叫聽我的,不抽煙是對你自己好。”
許青喬還沒釣他,這人就害羞得要命了。
許青喬就拉他到懷裡抱著,低頭去碰他臉頰,故意道:“聽聽老婆的話怎麽了?”
顏小木像是突然被定住一樣,瞪著大眼睛說不出話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傻乎乎道:“老婆……怎麽是老婆呀......”
許青喬就說:“那叫你老公。”
顏小木臉更熱了,支支吾吾道:“還是,還是叫我老婆吧......”
許青喬低笑,把顏小木的臉捏出個包子形狀,顏小木還沉浸在剛才那聲“老婆”裡,臊得不敢看許青喬,任人揉圓捏扁。
陽台風大,許青喬怕顏小木吹著涼,沒久留,很快帶著人離開了。
讓搬家師傅把東西都搬進新房子以後,許青喬不著急整理,先帶顏小木過去畫室那邊。
大富搬店部分原因是有許如海這個不定時炸彈,但更主要還是像許青喬之前說的那樣,為了畫室長遠的發展。畢竟之前的畫室位置偏僻,加上近幾年政策縮緊,隨時有被拆違建的風險,從許如海那兒拿了一筆補償款不用白不用,趁這個機會重新把屋頂的招牌立起來不失為好事一樁。
這是畫室重新開張後顏小木第一次過去,路上顏小木就讓許青喬在一個水果店前停車,然後屁顛屁顛跑去給大富買了一袋紅蘋果,祝大富畫室生意紅紅火火。大富樂得直咧嘴笑,看不見滿店的花籃果籃似的,提著顏小木那袋只有三顆蘋果的袋子,直跟許青喬誇這小孩兒有禮貌。
後來三顆蘋果一人一顆吃掉了。
一樓二樓都是畫室,再往上有個小閣樓,閣樓雖然只是大富用來午休的地方,地方也不大,但依舊家具齊全,為了省地方,就買了榻榻米的床,兩張榻榻米並在一起,大富和許青喬之前就睡在這裡。
雜物都清空了,大富還額外給顏小木準備了一張一米寬的小書桌,顏小木受寵若驚,拉著許青喬胳膊不敢松手,直到看見許青喬點了頭,才彎著眼說“謝謝大富哥”。
在社團節晚會之前先是期末考,於是進入一月份,許多社團的排練就先擱置一旁,包括顏小木和張銘的小品演出,所有人進入備戰考試狀態。
許青喬搬了家以後離顏小木遠了,顏小木來回一趟不方便,再加上晚上時間短,他現在只有周末才過去許青喬家。
其實如果顏小木開口,許青喬也會過來找他,但是他知道許青喬忙,平時要畫畫還要在畫室當助教,便從來不說讓許青喬來找他的話,只是乖乖等待周末。
自從許青喬上次告訴他學習要有自己的節奏,顏小木就開始嘗試在課堂上放棄聽不懂的知識點,轉而鞏固基礎板塊。一開始很不習慣,耳朵總忍不住豎起來聽老師講課,盡管什麽也沒跟上,後來漸漸地,能在聽不懂課的時候分出一點心思複習舊的知識點,做自己的題了。
2009年過年得早,寒假也跟著放得早,一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就結束了期末考。
社團節晚會舉辦在考完試的第二天,放寒假的前一晚。
晚會當天,張銘借來他爸的西裝打扮得人模狗樣,上場前跑了十幾趟廁所照鏡子臭美,王美美從家裡帶來相機,和劉春燕一起去把陳雪從舞蹈社拉過來拍合照,顏小木擠在女生堆裡笑得腮幫子都酸了,幾個女生還在喊著再來一張再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