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哥沒看懂,皺著眉頭一臉茫然。
小胖:“……”
就你這樣的過年都不配上牌桌。
沈時冷嗤一聲,他側臉有些被晚風侵襲的涼意,高挺的眉弓下,黑眸狹長深邃,見葉然看來,他撩起眼皮,和葉然對視一眼,緊抿的薄唇漸漸有了絲若有若無的笑,神色也變為溫柔。
馬上就真真正正的進入春天了,白天熱的同學們隻想穿短袖,晚上就冷的得穿件薄絨外套。小胖見天的在寢室裡罵溫室效應,並為自己早早換好季的衣櫃默哀。
樹哥還在天人交戰,直覺告訴他葉然這把的牌好的逆天,他狠狠心,出了四個六:“我炸死你們!”
“……”小胖目瞪口呆:“臥槽程樹你他媽可真會玩,四個六藏到現在?”
“沒辦法,我怕葉然有大小王。”
“等等……”小胖敏銳的反應過來,空白的眼神落到他零零碎碎還剩下七八張的牌面上,“你他媽沒——”王嗎???
不等他把話說出來,沈時忽然笑了聲,他手裡的東西已經撂到葉然的桌面上,一隻手輕輕壓著葉然肩膀,另一隻手挑挑揀揀,在小胖和樹哥屏息靜待的眼神中,丟下王炸。
“給錢吧。”
葉然終於還是笑出了聲,安撫的抬手握住他的指尖,“沒玩錢。”
“嗯?”沈時挑眉,“他們玩不起?”
小胖牌輸了就算了,現在還被嘲諷玩不起,憤憤不平:“我靠,這他媽都連著五局了,為啥葉然你的牌這麽好?”
要不是每次發牌的都是他,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給葉然放水了。
“確實,”葉然點頭,笑著跟沈時說:“我已經拿了三局王炸了。”
沈時摸摸他的腦袋,“贏了嗎?”
“都贏了。”
沈時輕笑著拿過檸檬水,插入吸管,喂到他嘴邊:“那就好。”
“哎,可憐我了,五局就沒贏過,”樹哥陰陽怪氣的也拿過一杯檸檬水,喝了口,頓時被酸的頭皮發麻:“臥槽……這他媽什麽鬼味兒?”
沈時看了眼:“這杯是我的,無糖。”
“你檸檬水喝無糖的?”小胖震驚。
葉然抿著唇潤唇,幫沈時回答:“嗯,他不愛吃甜。”
樹哥看看他,再看看沈時,嘖嘖出聲:“難怪你倆能同居,生活習慣都一樣。”
少有的不一樣的地方,也願意互相遷就。
葉然被他看的莫名有點不好意思,沈時似有所覺,揚揚下頜:“買的周黑鴨,你們去挑點想吃的。”
“你跟葉然不吃?”
“不吃。”
葉然最近口腔潰瘍犯了,很小一個包,在下嘴唇上,前兩天疼的冒著淚花,飯都吃不下去,整個人無精打采,懨懨的像隻耷拉著耳朵的小貓。
今天口腔潰瘍才好,便饞著想喝檸檬水。
沈時為了哄他開心,又帶他去家具城買新家具。
湖畔豪庭那套房子三室一廳,朝陽,落地窗臨著湖景,煙雨朦朧的時節,窗外是飄渺的霧氣與淡雲,仿佛置身仙境。
葉然幾乎只是看了一眼,便喜歡的走不動道。
這兩天沈時找了新的設計師,打算把屋裡的布局改一改,空出來的兩間房子,一間做書房、一間做畫室。
何況他也不想逼葉然太緊,松弛有度的,主動和葉然說只有周五六出去住。
葉然果然驚喜,他喜歡和沈時待在一起膩歪,但同樣喜歡和小胖樹哥在一起談天說地。
兩個人晚上湊在一塊,認認真真地商量房子裡該添些什麽、舍棄些什麽。
平板散發著瑩瑩幽光,葉然靠在沈時懷裡,兩張轉輪椅擠在沈時桌前,葉然抬手拿過檸檬水,喝了口,又偏頭喂給沈時。
沈時含著吸管,垂落的眼瞼遮住眸子裡的笑意,那杯七分糖的檸檬水給了樹哥,沈時從不喝別人剩下的東西,但葉然剩下的除外。
葉然滑著平板上的平面圖,蹙著眉:“真的要把這面牆打碎嗎?”
“嗯,”沈時道:“物業來看過了,這面牆不是承重牆。”
葉然點頭:“那到時候空間就大了,我們可以在這裡養點花草,落地窗那塊區域可以放個小小的榻榻米,然後放個小茶幾,你不是喜歡喝茶嗎?邊看風景邊泡茶,怎麽樣?”
“聽你的,”沈時單手摟著他的腰,見他眼睛亮亮的,眼中笑意也深了許多,“再放個畫架,前幾天你在家具城看中的那個棋盤,也擺上去,軟墊到時候我找人定製,你畫畫可以,注意坐姿,別傷了腰。”
葉然:“……”
葉然默默盯著他,無語:“我畫畫才不費腰。”
沈時慢悠悠的哦了聲:“那怪我。”
葉然眨眨眼,見小胖躺在床上看劇,樹哥在陽台洗衣服,心裡忽然有了些壞主意,偷偷抬頭,親了親沈時的下頜。
沈時動作果然一頓,半晌,才低下頭看他,唇角勾著。
“就親一下?”
親那麽一下已經是葉然能承受的極限。
他被沈時漸漸養的活潑了許多,以前總是溫和的看不出任何脾氣,現在也敢試探性地揮出爪子,撓一撓總是‘欺負’他的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