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傳說,他還以為沈逢是被拿捏得死死的那方,聽說趙公子和他經常吵架火冒三丈,他還以為不過是有人在恃寵而驕,這種人份量很輕的,過了新鮮的那幾年人就走了,他壓根兒沒把沈逢當回事,把事情當緋聞聽了。。
現在親眼一見,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沈逢也根本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人,這是個出手就要人命的,是真要,太狠了。
“你現在去把門帶上,”魏如實在那邊聽沈逢不關門就頭疼,“他做他的,你乾你的,你就把他當趙白一樣對待就行。”
沈逢把自己當“犯人,”不要人身自由,他們可不能。
“輕點啊。”魏如實還在那邊叮囑。
“老爹,”魏意走去的步子都輕了,“到底怎麽回事?我看趙白給他喝水都給他先扭瓶蓋的。”
“要不呢?”魏如實在電話那頭沒好氣,“要不是心肝,我跟他一天?”
正事沒乾,就給趙白擦屁股去了。
雖然說這些年從頭至尾魏如實就處理了沈逢一個,可沈逢這人極擅殺人誅心,看魏如實的眼神真的時時寫滿了“你乾點啥不行?”嚴重打擊魏如實那如魚得水的自洽和自信心。
“嘖。”真愛了,魏意已經到了一樓偏西的客房,把門輕輕帶上,又退了出去,才輕輕跟那邊的老爹報告道:“也是怪了,一進來就選房間說要睡覺,選來選去,就選了一樓偏西的那間臥室。”
趙白在樓上有臥室,他書房也在樓上,兩間房通著,可有時候趙白要是回來晚了,不用處理工作,也會直接去一樓西邊的那邊臥室睡覺。
“唉。”魏如實聽了在那邊歎氣,沒跟兒子解釋,隻道:“好好跟著,安保那塊你親自跟上,過兩天可能就會有事了,八爺那邊可能是第一個動手的。”
趙八是趙白的堂叔,之前逼著趙白娶他安排的女人沒成功,算是被趙白無形中打了臉,現在沈逢出現,趙八估計會用沈逢的屍體回敬趙白。
那是個沒太多人性的,趙白這一天也不好過,太多安排要做。
“不是戚伯?”魏意聽了訝異。
“不是,你以後就知道了,老爺子和你戚伯沒那麽討厭沈逢。”
“真的啊?”
“老爺子是喜歡他的,你戚伯,”魏如實沉吟了一下,道:“沈逢這人,心裡面是有東西的,你戚伯不討厭他。”
趙白他爸本來不是很把沈逢當回事,哪怕兒子過於投入,他也認為就這幾年的事,過去了就好了,但為免後面出現不必要的小插曲,他也想過毀了沈逢,讓趙白不會再回頭,可沈逢這個人妙就妙在他就是身陷泥濘,他的心還是乾淨的。
當年沈逢情傷疏於管理他的公司,被公司幾個員工連合做局轉移了財產,還背了一身債,可就是賣房賣車,他也沒動趙白的卡。
他當時身上是有趙白的儲蓄卡的,按趙白的脾氣,哪怕分手了,沈逢把卡刷沒了,他也只會再往卡裡存錢進去讓沈逢花。
可沈逢明明知道,也從來沒動過一分錢。
人到末路的時候是不得不變通的,不得不接受現實,可沈逢就是不變通,愚蠢,但又真摯。
反正這幾年沈逢折騰出來的花,魏如實知道的,趙戚都知道,他們是覺得沈逢愚蠢又天真,可也無法去說沈逢不愛趙白。
就這一點,勝過所有。
愛情於趙戚只是閑暇時的消譴,但兒子的對象是沈逢,他倒不再覺得這種愛情是愚昧無知的,有些可取之處。
這也是魏如實跟在沈逢屁股後面,還把兒子送到身邊,無可奈何但也不得不全力以赴的原因。
“都不討厭?”這邊魏意還在奇怪。
“回頭你就知道了。”離見面也不遠了,魏如實沒再多說,道:“今天我們不回來,住酒店,你跟沈逢說一聲,還有他不喜歡跟人開口,你機靈點,多問一問需求,他要是嫌你煩,你就閉嘴,閉個十來分鍾,該說的還是要說,他這人有非常奇怪的同情心,不喜歡牽連不相乾的人,所以你只要不說趙白,提的事都是為他好,他就算不喜歡也只會看你兩眼,不會真拿你怎麽樣,記住了,別提趙白。”
魏意在這邊苦笑,“老爸啊,這火候怎麽把握啊?”
“你自己看著辦。”
老爹說完就掛了,魏意只能自己把握,等到沈逢起來他把自己做的飯給端上來,沈逢跟他說的第一句居然是“謝謝,”並且還拿起了筷子就吃,魏意頓時就輕松了不少。
等到他說了趙白今天不回來住,沈逢就冷笑了起來,他這剛輕松的心就又提了上來。
見魏意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沈逢翻了個白眼,又點了下對面的位置,“拿副碗筷過來坐吧,我不是笑你。”
魏意沒去拿碗,他想了想拉了椅子出來坐下,有些小心謹慎的問道:“我叫您沈逢哥,還是沈少,沈公子,沈總?”
“叫沈逢,我謝謝你,還有能別‘您’就別‘您,’你爸那些陰陽怪氣你少學點,年紀輕輕的大好青年,學什麽當老怪物。”
“有時候您說話跟我爸也挺像的。”魏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