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已經拿出另一部手機在查最早回老家的飛機了,查到最近的一班,看有票,趕緊下單,回答他手機那邊的舅舅道:“晚上就能到家。”
“啊?”瞿志剛困惑,“你媽沒跟你說,手術安排在20號?”
今天才16號。
母親什麽也沒說,劈頭蓋臉罵了沈逢一頓就掛了。
她其實是個對人很好的女人,但自從沈逢喜歡上了男人,這位母親似乎從那天開始爆發出了她整個一生的怨氣,且全部轟炸到了沈逢的頭上。
沈逢還分析過,可能他這根引線,還把瞿女士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不好意思對別人發的怒火和脾氣借此都發到了他身上。
兒子不聽話,從此他就可以成為理所當然的泄火桶。
沈逢有想過和她講講道理,但一看母親看他的那種怨恨的眼神,他就把話給咽下了。
回頭一想,他也有承受的能力,母親年紀大了,有發火的地方,有無理取鬧的地方,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而且她與他父親確實相濡以沫,貧富不離,她要是心裡有壓力,轉嫁到他身上也無不可。
他還年輕,能消受得了。
所以沈逢對他母親毫不責怪,可能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他現在是完全不介意他母親是怎麽對待他的。
他道:“我早點回去,再安排下醫院醫生什麽的,我過問一下。”
沈舅一想也是,“也是,你早點回來,你的安排會更好些,什麽點到機場?我叫你表弟來接你。”
“不用了,”沈逢打算住酒店,表弟來接,他還得跟一大堆親戚解釋為什麽不住家裡,“我自己來安排,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你確定?”
“確定。”
“行吧。”瞿志剛一想沈逢現在的身份,也不好過多干涉沈逢的行程,回道。
沈逢掛了電話,回家簡單收拾了點衣物,拿著行李直奔機場。
他自己開的車,到了機場,進了單人間的貴賓室,才和魏意對接他接下來的工作行程,兩人緊張的把接下來的工作行程都對接好後,魏意在話後緊接著趕緊問了一句,“你回老家的事,你跟趙白說了沒有?”
“要說嗎?要說吧?”沈逢最近工作忙,趙氏成立了外聯部,外聯部純屬於他,從無到有都是他一手建立,他都忙到沒去理趙白了,現在都想不起幾天沒看到趙白了,“他最近在幹嘛?”
魏意在那邊無力吐槽,深吸了一口氣,“在給你當人事,你不是讓進外聯的人過了人事那關,再讓他過一下眼?他天天在給你搞背調,還有,你辦公桌上的咖啡也是他衝給你的。”
沈逢掐了掐鼻子,道:“那讓他繼續忙。”
“那是你爸,他嶽父老子,我都知道的事,你不告訴他,你是不是不想和他過了?”魏意老是覺得他現在跟的這個老板跟趙白疏離得太明顯,他靠得太近了,近到能感覺到沈逢對趙白的無所謂,又覺得趙白真他媽的是犯賤,沈逢對他是真不在意了,這人就緊張起來了,早晚泡在沈逢身邊,偏偏沈逢還想不起他來,但趙白是魏意發小,是他從小跟著長大的小少爺,他也可以說是趙白的半個眼線,魏意替小少爺抱屈:“不想過你和他說去,不能這種大事都不能和他說吧?”
“我回去是辦事的,”沈逢是真不想帶著趙白,耐著性子和魏意解釋,“沒空帶他,也沒空照顧他。”
“你這半年照顧過他沒有?”魏意反問:“你家裡被子現在是誰疊的?沈逢,你不能這樣。”
這個時候,有服務人員過來提醒沈逢,飛機推遲了起飛的時間,沈逢聽著魏意的話從而有點煩躁的脾氣在面對對他微笑的地勤的提醒後,他馬上露出了微笑回意,示意他知道了,輕聲跟她說了聲“謝謝。”
地勤走了,但沈逢因為笑了笑,煩躁的情緒沒了,他恢復了平靜,接著和魏意道:“你也知道我母親說話難聽,過去了趙白也看不到好臉色,我不想讓他受這委屈。”
魏意要是沒跟他前,聽到沈逢這話,會誇沈逢簡直就是個大情聖,但他跟了沈逢一段時間了,沈逢就是放個屁,他一聞都知道沈逢這頓吃的是什麽,他直接道:“趙白那種自我的人,不會在意你媽媽的臉色,你要是不帶他,他會鬧得你雞犬不寧,讓你的工作生活全完蛋,我的話,我更慘,我這裡就不跟你描述我到時候的慘況了,他的報復心有多強你是知道的,我的提醒已經到位,你跟他說不說,是你的決定,沒什麽其它的工作安排,我先掛了,有事你找我,我24小時候機。”
魏意的話,瞬間讓沈逢回憶起了趙白的性格,他臉色僵了僵,又找了找機票,他這班的機票已經停售了,他給趙白訂了下一班,才給趙白打了電話。
趙白在那邊聽他說完情況後,沉默了好幾秒,才道:“我收幾件衣服就過來。”
“好,我下了飛機,就在機場等你。”沈逢聽著他比較平靜的口氣,突然莫名有些心虛。
“嗯。”趙白在那邊直接掛了。
還是生氣了。
以前再怎麽樣,趙白也是聽沈逢先掛再掛,這已經成了他們相處的習慣,今天這習慣突然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