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巴黎是中午,去酒店的路上,封肆問起陸璟深來巴黎的原因:“我以為你會說直接飛去南法。”
陸璟深淡道:“家裡有個長輩在這邊定居,來之前我媽讓我帶了些禮物來。”
封肆:“我陪你一起去?”
陸璟深:“不用。”
封肆並不意外這個結果,陸璟深總是這樣,有意將他拒絕在私人領域之外。
即便他正大光明地住進了陸璟深獨居的家裡,但陸璟深的私事,從來不肯讓他觸碰。
如果他再強硬一點,非要跟著去,陸璟深只怕會翻臉。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到酒店後陸璟深叫車獨自離開,傍晚才回。
上樓回房間,經過跟他同一層的封肆的房門外時,他停住腳步。
房間門沒關,那位女空乘林玲側對著房門的方向坐在沙發裡,低著頭似乎在哭,封肆靠站在她對面的牆邊,不時給她遞一張紙巾。
察覺到陸璟深的目光,封肆偏頭看過來,陸璟深收回視線,徑直走了。
十分鍾後,封肆來敲門,陸璟深正準備出門去吃晚餐。
拉開門陸璟深也沒理他,回去裡頭換衣服。
封肆跟進來:“你去探望長輩,對方都不留你吃頓晚飯?”
陸璟深依舊沒理人。
封肆輕眯起眼,像想到什麽,輕輕莞爾:“陸總別誤會啊,林玲剛又來約我,上次陸總教育我不喜歡就不要亂撩,我受教了,跟她把話說清楚,告訴了她我喜歡男人,她大概有些受打擊,一時沒繃住才哭了,不過好吧,惹女生哭了確實是我的不對。”
陸璟深的目光終於瞥向他:“你很得意嗎?”
“沒有,”封肆收起玩笑的意思,認真解釋,“畢竟同事一場,鬧出不愉快總歸不好。”
陸璟深換完了衣服,走他身邊過時,丟出句“下次注意點”,大步出了房門,封肆無奈笑了笑,跟上去。
吃完晚飯,天色漸暗下,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封肆帶陸璟深去了酒吧,陸璟深其實不想去,但這個點回去酒店也不過坐著乾瞪眼,踟躕間他已經跟著封肆走到了酒吧門口。
封肆攥住了他手腕,拉著他往裡走。
陸璟深很快就後悔了。
音樂嘈雜,燈光昏暗,煙酒味撲面而來,還有人群聚集帶來的過熱氣息,所有這些都讓他倍感不適。
中間的台子上,隻穿了一條緊身三角褲的男人正在上演鋼管舞,台下群魔亂舞陷入極度亢奮中的看客,全是男人。
這裡是什麽性質的酒吧,不言而喻。
意識到這一點時,陸璟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轉身想走,被封肆拖住手臂拉回來。
“去喝杯酒?”
陸璟深眉頭緊蹙,封肆拉著他去了吧台邊。
封肆坐上高腳凳,酒保回頭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面露欣喜,熱情跟他打招呼。
他們說的是法語,陸璟深能聽懂,但沒有心情聽。
“Feng,好久不見,你回來巴黎工作了?”
“來度假而已,明天就走了。”
“真遺憾,你不來,這裡生意都不如以前了。”
“沒看出來,我們剛差點擠得連門都進不來。”
“怎麽不是,畢竟大家開了賭局,賭誰能第一個拿下你,可惜還沒成功你就走了,真叫人傷心。”
“我看你明明賺賭資賺得很開心。”
“所以你身邊這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小甜心嗎?”
“你看他像小甜心嗎?”
封肆隨口跟人調笑,接過對方遞來的雞尾酒,將其中一杯遞給陸璟深。
陸璟深沒有接,冷眼掃過四周,眼前是混亂汙糟、光怪陸離的一幕幕。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醉生夢死、放浪形骸,和這個人接吻,再跟那個人耳鬢廝磨,毫無顧忌。
或許封肆也曾經是他們當中的一員,在這裡擁抱過一個又一個面目模糊不清的人。
陸璟深一陣反胃。
封肆偏了偏頭,酒杯往他面前送:“喝酒嗎?”
陸璟深回頭看向他,眼裡徹底冷下的情緒讓封肆微微一愣,他人已經轉身快步而去。
封肆擱下酒杯,沒有理會身後酒保的叫喚,起身追了上去。
酒吧裡人實在太多太擁擠,陸璟深逆著人流往外走,與周遭的人摩肩擦踵而過,身上不時被人掐一把。
那些令人作嘔的酒味、煙味和香水味侵蝕著他的神經,讓他越覺難堪和難受。
好不容易出了酒吧,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胃酸上湧,他趴到路邊的扶欄上,一陣乾嘔。
封肆走上前,用力將他扯起:“Alex!”
陸璟深抬眼,泛紅的眼梢浸染了夜色的濃稠,竟然顯出幾分可憐的意味。
封肆神色複雜地打量他:“真有這麽難以接受?”
陸璟深:“你放開我。”
封肆的眸光漸沉下,抬起手,指腹在他眼尾的位置按了按。
低頭,攫住了他的唇。
陸璟深慢了兩秒才有反應,拚命掙扎想將人推開,但封肆沒給他機會。
將陸璟深攬進懷,封肆強勢咬開他的唇,舌頭抵進去,發了狠地在他嘴裡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