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目的地,陸渟拉著不明所以的秋意北上了樓。
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別的,是秋意北以前的住所。
屋內還擺著秋意北沒收拾完的行李。
那間拜訪秋意北父母的遺像還有陸渟滿牆照片的密室,毫無生氣地敞開門。
自從陸正庭被抓入獄,大仇得報,秋意北就將父母的遺像移回了方麗市,這間密室便只剩下了滿牆被紅線相連的陸渟的照片。
打開密室燈光,牆上不同年齡不同場景下的陸渟再次出現在二人面前。
陸渟走上前,摘下一張照片,想了片刻,突然道:“這是大一新生的迎新晚會,我在下面看他們台上在唱歌。”
照片上黑暗的會場環境,臉龐還有些許稚嫩的陸渟坐在角落,神清淡漠地看著台上表演。這樣一個場景,被秋意北抓拍了下來,這是他開始監視跟蹤陸渟的開始。
秋意北最開始什麽都沒想,隻覺得,這是陸正庭最看重的小兒子,只要了解他,再了解一點,肯定能抓到陸正庭的軟肋。
沒想到,這一了解就是五年,這一了解,就到了今天。
陸渟放下手中這一張,又自顧自從牆上薅下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自己在球場上揮汗如雨,依稀記得是籃球賽,但記不清是哪一年的了,剛要問秋意北,身後一人就迎了上來。
秋意北擁住陸渟,在他背後,一起手執這張照片,說:“是大二的那場,你把對面理學院殺的片甲不留。”
“這張呢?”陸渟嘴角淺笑,又拿了一張問。
秋意北吸了口氣,沉思片刻,同樣笑道:“這是你拒絕大三alpha學長的表白後,轉頭剛走兩步又被大一alpha學弟表白,你那時臉上的表情——”
秋意北無所顧忌哈哈笑了幾聲,道:“相、當、精、彩。”
想到了當時的情景,陸渟也不自覺笑出了聲。
手指在牆上層層疊疊的照片中翻找,突然停在了一張在底層的照片上。
秋意北眼尖,同樣看到了這張照片,是陸正庭第一次去學校找陸渟,帶著蔣芳月和陸淵,觀看陸渟的模擬商戰。
那場模擬商戰上,陸渟第一次收斂了自己的鋒芒,平時恣意的神態轉了一百八十度,他以往的自信消失不見,但依舊贏得漂亮。
那也是第一次,秋意北對陸渟和陸正庭的關系產生了懷疑。
秋意北奪走了陸渟手裡的照片,剛要扔到身後,卻被陸渟攔下。
陸渟蹙眉看了這張照片很久,突然問道:“你那天也去了?是不是——穿了一件粉色襯衫?”
秋意北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
陸渟回憶當時的情景,他記得那天一整天情緒都因為陸正庭的攜家眷前來而低沉。
不只是緊張,更是感覺,上了大學以來自己享受的虛假的自由,在這一天被人徹底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當他送走了陸正庭他們,轉身準備回寢室時,瞥到了一個身穿粉色襯衫的高挑身影在遠處正低頭擺弄著相機。
那人一看就是個alpha,alpha穿粉色的不多,能把粉色穿得那樣有氣質更是沒有。雖然看不清臉,但那人寬肩窄腰,修長筆直的腿一下子就打進了陸渟的眼睛。
待他一晃神,粉色的身影登時消失不見。
從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陸渟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說:“我不告訴你。”
秋意北從陸渟背後把頭伸過去,問:“不告訴我?”
陸渟憋笑:“不告訴。”
秋意北也忍笑:“真的不告訴?”
陸渟對著距離自己特別近的秋意北,飛速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快速回撤,挑眉說道:“不、告、訴。”
秋意北湊上前,在同樣的地方也咬了陸渟一口。
然後也很隨意地說:“好,那下一張照片我也不告訴你了。”
“下一張?什麽?”陸渟滿腹疑問。
秋意北的手離開滿牆的照片,轉而伸向了旁邊櫃子的一個抽屜。
在秋意北拉開的抽屜裡,有很多本子,壓在本子最底層有一張倒扣的照片,秋意北迅速抽出,不給陸渟看,塞進了褲子後兜。
陸渟看見了照片中的自己,但只有一角。
他去搶,奈何被秋意北圈著,壓根夠不著,還扯到了傷口。
陸渟“嘶”了一聲,秋意北立刻服軟,扶住陸渟,半生氣半責怪說:“你想看就不能說幾句好話,非要搶?”
陸渟借著秋意北的力,直接癱在他身上,說:“那你給我看?”
“叫老公。”
“那我不看了。”陸渟立刻站直。
沒等陸渟轉身就走,腋下一下子被人架住,雙腳登時騰空,坐到了櫃子上。
秋意北雙手支在陸渟身體兩側,目光壓迫般抬頭看向陸渟,說:“你告訴我,我告訴你,一換一。”
眼睛在陸渟眼眶裡轉了兩圈,他燦然一笑,非常自然,叫了響亮的一聲:“老公!”
秋意北顯然沒想到陸渟會叫,神情還呆在臉上,很快他無奈一笑:“你總是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趁秋意北搖頭之際,陸渟抱住了秋意北。
因為櫃子比較高,擔心陸渟摔下來,秋意北很快同樣抱住陸渟,並且手指一下一下摩挲陸渟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