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中間人,看似方麗市的客戶找上的是南飛,但其實你只是從中給師姐牽線搭橋,最終簽訂合同的是師姐那一方,而如果這樁生意能最終談成百分之一點五以上的漲幅,就算完成了師姐的任務,你上市的注冊資金追加也就名正言順可以走師姐那個渠道了。”
秋意北一笑:“完全正確。”
陸渟想到了文心臨走前說的最後那一番話,立刻問道:“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自己不要溺烸了,不要這裡的一切了,要一走了之,你會不會……”
秋意北搶道:“人只有在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才會去想要其他的。我有了你,才會去想把南飛做好,把溺烸給你留住。你不在了,我最想要的就只有你。”
“我……”陸渟想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他想知道,如果他帶著蔣芳月出國治病,要秋意北也一起拋棄國內的一切,秋意北會不會跟他走。
但是大概是時機不對,沒有給他機會問出這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酒店大堂的電視“刺啦”幾聲,經濟頻道的主播出現在電視畫面中,播報了平愚市地產行業三大巨頭之一的銀河集團,宣告破產的消息。
除了這則令所有市民震驚的新聞,還有經偵正式逮捕寧董事長的畫面,和由於一份錄音的曝光,警方將寧雨星車禍死亡的嫌疑人鎖定在了寧星河身上,結合寧家洗錢偷稅漏稅等犯罪行徑中皆有寧星河的參與,故現在正式對其發起逮捕令。
秋意北做的比陸渟還要不留余地。
秋意北對陸渟解釋道:“那支錄音筆只是為了讓警方更加重視控制寧星河的行動的重要性,最後造成車禍的幕後主使究竟是不是他,還要警方去做專業的調查。”
陸渟明白。
電視上的插播新聞剛一結束,陸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陸正庭的大名在手機屏幕上跳動。
陸渟與秋意北對視一眼,打開了免提。
“父親。”
“陸渟,秋意北秋總和你在一起嗎?”陸正庭第一次在話語裡遮掩不住自己的興奮。
“陸董事長,晚輩在。”
“陸渟啊,是不是很久沒回家了?明天帶著秋總回家一趟,家裡準備了你愛吃的飯菜。秋總也來家裡看看陸渟的房間,見見他的大哥和母親。”
從未有過的慈父話語,讓陸渟半天說不出話。
秋意北見狀立刻接上:“好的陸董,我們明天忙完就去陸公館,我帶著上好年份的紅酒。”
掛掉電話後,陸渟還是久久的沉默。
他並不是被陸正庭慈祥的言語打動了,而是他想不明白,陸正庭怎麽會那樣熟絡地說出這番話,就好像陸正庭對待他二十年亦如此一樣。
“別想了,”秋意北的手突然捂住陸渟的眼睛,“明天有我呢,以後都會有我。”
——
陸渟明白,陸正庭在電話裡的那番話不是因為陸渟和秋意北把寧家搞垮,而高興到真的想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子”的兒婿。
他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警告與命令陸渟,在秋意北面前演好兄友弟恭,父母慈愛的和睦假象。
這對陸渟來說很容易,因為他已經演了十七年了,演的自己都快信了。
這麽想著,秋意北已經牽著陸渟的手來到了陸公館的大門前。
“進去之後,你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只需要記住一點,我們有家,這裡不是。”秋意北注視著陸渟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說道。
管家已經在內堂門口等候許久。他恭敬地道:“二少爺,秋總,老爺夫人已經在裡面等二位很久了。”
秋意北禮貌點頭示意,相反,陸渟目不斜視,絲毫沒有理會管家的話,徑直往裡走。
秋意北不禁暗自笑道:陸渟這個二少爺扮演的是真的稱職。
果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一字長桌橫置在正廳,陸正庭坐在主位,蔣芳月與陸淵分別坐至兩側。
管家引兩人落座,陸渟坐在了陸淵身旁,秋意北坐在陸渟對面。
陸家人從來沒有聚得這樣齊。盡管他們從未一起吃過一頓飯,但陸家還是有一條食不言的規矩。
一場食不下咽的飯菜在沉默中進行。
秋意北品嘗著豐盛的飯菜,看著陸渟只是夾了兩三筷都沒有沾多少油腥的碟子,心裡盤算著這頓飯結束後,回家做些什麽補償一下他們兩個誰也沒吃飽的肚子。
管家將一道道菜品撤去,這一家人才面帶僵硬的微笑從餐廳離開,走向客廳閑談。
陸正庭注視著秋意北從站起來,就握住陸渟再也不松開的手,笑著說:“你們兩個如此恩愛,我和陸渟母親看著很是欣慰,雖然陸渟的母親神志經常不清醒,但能看到陸渟找到好的歸宿,她一定很開心。”
秋意北用早就準備好的話術,客套回道:“還是陸董事長將陸渟培養得好,才能讓我如此愛他。”
陸正庭笑著點頭,又問:“你們結婚這麽久,還沒問你們住在哪裡,需不需要我給你們準備一處房產,置辦成新房?”
秋意北:“不用陸董事長操心了,我們的新房已經製備齊全,前幾天就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