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北,你不吹頭髮吹衣服幹什麽?”
秋意北回頭:“方麗市太潮濕了,衣服洗完乾得慢。床頭有水果,已經切好了。”
唯一一個吹風機被佔了,陸渟隻好用浴巾擦頭髮。他坐到床邊:“現在又不急著穿。”
“急。”秋意北繼續專心致志吹那件衣服,回答道。
“嗯?”陸渟不解。
“想不想放肆一把?”
秋意北說話間,拎起沒有一點潮濕,反而還有點燙手的簡單白T,轉過身,擋住了自己視線裡的陸渟。
一隻骨節明顯,手指修長的手突然從上面落了下來,撥開了擋在兩人之間的衣服。
陸渟捏著衣服的領子,問:“你想怎麽放肆?”
秋意北笑笑沒回答,而是解開陸渟圍著的浴巾扔到一邊,從陸渟手中拿回白T,捏住領口,往陸渟頭上套。
陸渟任由秋意北的動作,沒有反抗。
白T的領口不大不小,正好和陸渟的頭差不多,下拉的時候領口把陸渟的頭髮全都壓得順了下來。
等白T套進了陸渟的脖子,秋意北看了一眼陸渟,壓下來的頭髮擋住了陸渟的眼睛,幾縷發絲浸飽了水架在陸渟的鼻梁上。
乖巧無害的面容,目光卻壓迫感極強。
秋意北只看了一眼,就吻了上去,兩隻袖子還沒穿上,陸渟就被秋意北撲到床上。
“叫我。”
“秋意北……”
“叫我哥。”
“哥……”
那件白T從被秋意北小心呵護,到被撕爛,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不夠……再叫……”
“哥……”陸渟喉結滾動,“哥……晏、晏北秋……”
身上那人立刻停止了所有動作,只有兩人都在瘋狂跳動的青筋提醒著陸渟,秋意北還在裡面。
秋意北俯下身,猛吸陸渟後頸散發出的灰燼味信息素,同是alpha的信息素讓他體內血液翻湧,他攥緊拳頭拚命忍住心中的狂躁。
“你都知道了吧。”秋意北問。
陸渟也在忍,伏特加酒的味道讓他渾身不適。
他回憶起兩人相識後一直到現在的種種,連他這個當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兩個藏了那麽多秘密、天性互斥的alpha是怎麽走到今天的?
陸渟挺了挺腰:“你故意的,你帶我來方麗市,帶我去飛行學院,就是故意把這些都擺在我面前。”
陸渟的動作影響了秋意北,秋意北也不自覺動作:“對,我就是故意的,所以你現在有什麽感想?”
“沒什麽,沒有感想。”
“不怕我嗎?”
“我不怕,是你怕了。”
“我怕什麽?我又不是間接害死你父母的人。”
秋意北此時是憐惜也沒有了,他就想用最尖銳的話,刺進陸渟的心裡,看看陸渟到底會怎麽選。
“你怕我,你怕我怕你,你怕我後退,是不是?”
此話一落,仿佛真的被戳中了心中所想,秋意北猛然使力,陸渟的手下意識去亂抓。
秋意北一把抓住陸渟的右臂,手若有若無護在了一個位置。
陸渟知道秋意北是在護他曾經骨折過的地方,但……他沒有對秋意北說過具體是哪裡骨折了,秋意北卻準確無誤地護在了正確的位置。
“我把選擇的權利給你。”秋意北說。
陸渟:“不用選,不用變,就這樣。”
“真的?”秋意北的聲音有點不被人察覺地發抖。
“真的……我不像你,說話不算話。”
陸渟明顯感覺到,身上的人得了他這句話,好似一瞬間松了渾身緊繃的勁兒,繃了很久的勁兒。
秋意北撥開陸渟額前的碎發,“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陸渟勾勾嘴角:“你自己知道,只不過……你忘了。”
“告訴我。”
“想知道?”
秋意北“嗯”了一聲。
“好——”陸渟一起身,腿上動作一起,把秋意北反壓在了下面。
秋意北雙手癱在兩側,一副任由陸渟處置的神態。
陸渟看見秋意北這時臉上的神情,心好像被重重打了一拳,整件事從十年前開始,明明受到傷害的是秋意北,為什麽此時秋意北的笑容有一種獻祭的意味。
這不對。
陸渟一下子坐了下去。
撕裂般的疼痛迅速傳進大腦,陸渟向前一倒,癱進秋意北的懷裡。
秋意北一驚,但很快,他一下一下慢慢撫摸著陸渟的後背,說:“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不要產生可以把一切獻給我的想法。烈酒遇火,獻祭的人明明是我。”
疼痛過後人總是格外清醒,一下一下的微小痙攣隔在兩人之間,同頻的抽搐與驚嚇持續了很久。
“陸渟……”久久暗流湧動的沉寂過後,秋意北忽然開口道:“你發誓。”
陸渟聽出了秋意北喉嚨裡哽住的氣聲,原來在這場秋意北“精心策劃”的所謂蜜月裡,從頭至尾,一直被恐懼籠罩的人,是秋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