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燕緊張地拿著一支錄音筆,錄音筆連接一台電腦,一個蓬頭垢面好像宅男的人正在操作電腦的剪輯軟件。
而錄音筆裡面原本的內容是——
陸渟:“我說一句,您說一句。”
陸正庭:“好……”
陸渟:“修成——是我。”
陸正庭:“修成——是我。”
……
陸渟這邊,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陸正庭的聲音通過電話緩緩傳來,在訴說梁修成這麽多年的罪行。
梁修成只是靜靜聽著,並沒有反應。
待陸正庭不再開口,梁修成笑道:“陸哥,我不承認你說的一切,你是在警察旁邊打的電話吧,我不承認,我沒有做。”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梁修成又道:“你當初防備我,找人打殘了我,我為什麽不可以十多年前就埋下能毀掉你們陸家的炸彈?小渟很好,他真的很像我,你欣賞他的目光讓我想到了當年,你看向我的目光。”
電話另一頭依舊沉默著。
梁修成掛掉了電話,看向陸渟:“這就是你們的把戲嗎?有點不夠看,你不該只有這點能拿得出的手段。”
陸渟沒有回答,也並沒有顯示出一點慌亂,他又再次抬頭看表。
這一看,把梁修成的心看慌了。
他相信自己對於陸渟的判斷,陸渟一定還有對付他的後招。
陸渟感受到梁修成陰冷的目光,禮貌地回應了一個笑容。
梁修成起身從桌子上拿來一台電腦,給自己手下打了一個電話,避開了陸渟。
秋意北那邊,那個蓬頭垢面的宅男罵了聲:“操!”
“這位老板,不是我技術不行啊,這時間壓根兒不夠啊,我剛要查出地址在哪裡,他就掛了!”
秋意北一直沉著臉,聽到對面掛斷了電話也沒有顯出驚慌,他也抬頭看表,然後低下頭,再次說了那個字:“等。”
——
梁修成打完電話,重新坐回陸渟對面,關心地問:“要喝熱水嗎?忘記開空調了,是不是有點冷?”
陸渟松開用手心給指尖取暖的拳頭,回道:“不冷,謝謝梁叔叔的關心。”
梁修成還是倒了一杯熱水送到陸渟面前,陸渟也不推脫,握在手裡取暖。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今天的財經新聞?”梁修成又問。
“我覺得不必了,梁叔叔您剛才那通電話已經決定了南飛的命運了,不是嗎?”
梁修成微怔,很快一笑道:“果然瞞不過你,不過你還是猜錯了,我決定的不是南飛的命運,而是你的溺烸。南飛是秋意北的心血,溺烸是你的心血。你和秋意北一樣,犧牲自己的東西並不在意,但是絕不允許別人碰你愛的人所在意的任何東西。”
陸渟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那看來一個小時後,溺烸就會宣告破產。”
梁修成:“我想秋意北應該等不及一個小時後才見到你。”
陸渟:“您其實不用這麽害怕,陸正庭就算出獄,也不會再掀起什麽風浪了,他不會威脅到您。”
被陸渟一語點破,梁修成少見地眼神慌亂了一瞬。
陸渟這樣說,梁修成偏不信。
他說陸渟像他,而他面對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老老實實說實話,所以他不信。
梁修成打開公司報告面板,緊緊盯著上面的曲線,當看到一直向上走的趨勢時,他的心緩緩平靜了下來。
陸渟瞟到了電腦屏幕,不動聲色勾了下嘴角,又看了一眼時鍾。
梁修成一直關注陸渟的反應,他已經不自覺,被這樣一個他一口一個小朋友,只有二十出頭的人拿捏了所有的情緒。
他發現了陸渟又在看時間,他很想抓狂,他不知道陸渟到底在等什麽。
不過報表上無情的曲線並不給梁修成時間去思考陸渟究竟在算計什麽,因為剛剛向上怕了一段距離的曲線,突然下降。
梁修成端起電腦,猛地站了起來,跛了的那側腿踉蹌一下也毫不在意,往日儒雅的面具蕩然無存。
而在陸渟家的書房內,秋意北剛剛掛掉一個電話,電話裡,他吩咐公司的員工拿出所有流動資金,收購梁氏的低劣股票,並在十五分鍾後全部拋出,包括其他股。
屋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連那位被高價請來的黑客,都被屋內所有人緊張地情緒帶動,剛才還罵罵咧咧抱怨對面掛斷太快,現在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十五分鍾時間到,晏燕突然站起身,把電腦衝向秋意北,大喊:“降了!降了!”
秋意北半松一口氣,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
他沒有耽誤時間,立刻回頭對技術宅男篤定說道:“準備好,電話要來了。”
剩下幾人滿臉疑問:“啊?”
——
“怎麽回事?!陸渟,這是怎麽回事?!秋意北幹了什麽!”
梁修成開始歇斯底裡,眼底全是血絲。
陸渟不說話,又看了一眼掛鍾。
梁修成被徹底激怒,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陸渟的領子,把他從沙發上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