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澤文從會議室裡追了出來,想和這位大老板說兩句話。
“太爺!!”叫了付善瀧兩聲,沒有得到回應後,他又轉而低喚付善瀧的名字。
付善瀧腳下沒有停留直接無視了董澤文。
董澤文覺得臉有些發紅,拉住了付善瀧身後跟著的二助,“太爺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二助得體地躲開董澤文的手,“這我可不知道。董總,我就是個鞍前馬後的。”
“太爺最近真是怪的很哪!”董澤文歎了口氣。
二助心想:這又關您什麽事呢?太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哪!
一路上付善瀧都陰著臉,連帶著所有人都比平日裡更加謹慎,不敢往太爺視線裡撞。這樣的時間艱難地度過三個小時後,付善瀧順利地趕了回去。
’北湖山莊‘燈火通明,只是這樣璀璨的光線裡隱隱約約盤旋著巨大的氣壓,伴隨著山莊主人的回來,氣壓越來越低,逼得裡頭的人氣都喘不過來。
老張滿臉死灰地跪在大門口,任憑李叔如何規勸就是不肯起身。
付善瀧從他身邊走過,視線一直直視前方,沒有往老張身上看一眼。老張的臉色更難看了,身形搖搖欲墜。
李叔緊緊地跟在了付善瀧的身後,舔了好幾下嘴唇後低聲說道:“小少爺目前情況穩定,先生不要太擔心……”
話沒說完,付善瀧扭頭瞥了他一眼,光是這一眼,李叔心裡醞釀了許久的安慰話語全都說不出來了。
二樓的臥室大門靜靜地被打開著,當付善瀧聽到醫療設備發出的’滴滴‘聲時,表情總算是崩潰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臥房,第一眼就往床上看。
想象中小孩兒虛弱地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那一幕並沒有出現。
他家小孩兒腦袋上包扎著一圈繃帶,左右手腕到手指頭上也纏著繃帶,正靠在床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
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在付善瀧剛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盛傑的臉同時轉了過來,眼睛在看清楚門口站著的人時,瞬間爆發出燦爛奪目的光芒。
“你……回來了!”盛傑擠出一個微笑和他打招呼。
付善瀧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起來。他的目光從小孩兒頭上一直打量到他身上,又不放心地往他蓋著被子的腿部看去,確定傷勢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嚴重後,這才大步走了進去。
他渾身帶著一股凌厲狂狷的風,嚇得室內的醫生護士同時縮緊了小心臟。
站在床邊,付善瀧第一件事是拿起床頭櫃上置放著的病歷,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一遍。
醫生想要上前去解釋一下,被李叔使了個眼色,順便將兩名小護士給一同帶了出去,並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病歷上’輕微腦震蕩、左肋骨骨裂、雙手指關節破裂、右手食指大拇指骨折、左小腿肌肉拉傷……‘這些字眼一個個地映在了付善瀧的視網膜上,他身上帶著的氣息一下就變了,變得十分危險。
盛傑抬起胳膊想要拉他,付善瀧在看到他包的跟粽子一般的雙手時,眼神暫時軟化下來,伸手扶住了他,“別動!”
口氣很是不好。盛傑心虛地低下了頭。
付善瀧一把掀開他腿上蓋著的被子,看了看他腿上的傷,確定沒有上半身那麽嚴重,才不輕不重地拍了盛傑的大腿一下,“你是想讓我心疼死嗎?”
“對不起!”盛傑的堅強在聽到這麽一句話的時候潰敗了,眼睛裡很快蓄滿了淚水。
付善瀧長歎兩口氣,“你不知道我聽到消息時心情是怎麽樣的,我恨不能時空轉移,馬上就出現在你的身邊。”
盛傑嘩嘩掉眼淚,“對不起啦!你別在說了。”
“小傑……瀧哥的心臟也不是鐵鑄的。”付善瀧的大手又摸了摸他青紫一片的臉,“你這是在要我的命!”
盛傑不敢再說話了。他覺得這會兒心裡的痛苦比身上的痛苦更甚,他能真切地通過聲音和細微的顫動感受到付善瀧話中深情。
付善瀧調整了一下呼吸,看著乖乖抿嘴的小孩兒,將他的腦袋攬入自己的懷中。
“疼嗎?”
盛傑搖搖頭,“不疼!”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怎麽會不疼,我看著都覺得疼。”付善瀧聞著那濃重的藥味,暗暗咬緊了牙齒。
“瀧哥!我有打回去的,那些人沒佔到我便宜。”為了安慰付善潑,盛傑轉移了話題。他大約覺得這麽一說就能讓付善瀧稱讚他。
付善瀧如他所願地說了一句:“你很棒!”
盛傑想得意地自誇一下。
“只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下一句話讓盛傑剛冒出頭的小得意又給掐掉了。
“你別生氣。”盛傑小聲地說著,“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付善瀧想要揉揉他的頭髮,低頭一看他頭上包著的傷口,手又挪了開來,“是我沒保護好你。”
盛傑想幫他辯解,不過他清楚如果自己再糾纏於這件事的話,最終結果是又得勾起付善瀧的傷心。
“我餓……瀧哥,我想吃你做的牛肉飯。”盛傑用另外一種方法來化解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