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明顯是還記著生病,但記不得這番對話的樣子。
“那時候我還吐了。”我補充道。
他點頭,脫了衣服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看著我笑:“記得你哭了。”
盡記著些不正緊的。
“我那是控制不住,”我握著拳頭朝他揮了揮,“生理性的。”
陸修這時候已經倚到沙發上,一隻手端著水一隻手解著領帶,笑得痞裡痞氣:“我懂,跟床上哭一個道理。”
就不該給這白眼狼倒水。
我走過去在他腳踝上踢了一腳。
他明顯做了準備,水杯晃了晃,沒灑,揚眉看著我,還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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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晚上就哭了。
一到這時候腦袋裡想的全是陸修,也知道自己在哭,忍不住,想他晚上說的鬼話,狠狠撓他。
結果這廝一改常態,吮我的淚,手上也安撫著,溫柔得不像話。
每次想打他都像是打在棉花上。
算了,抱著他的頭,順著他的發,心也軟成一片,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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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想問他除夕那時候怎麽想的,好奇,寫了半天也還是自己的視角,說不準還有記憶添油加醋的部分。
結果陸修說他也記不清了,枕在枕頭上,給我揉著腰,饜足著,眯著眼仔細地想。
“當時確實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叫不叫喜歡,”陸修說道,下巴擱在我頭頂蹭了一下,“但是你哭的時候我突然想照顧你一輩子。”
“只是突然想一下嗎?”知道自己這句話在挑刺,但腰上動一下都酸得很,現在看陸修呼吸都是錯的。
他笑,也習慣我這時候挑他刺:“持續性想,見到你眼淚的時候格外想。”
頓了幾秒又說:“你說你怎麽這麽愛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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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愛哭,想了半天不記得上次哭是什麽時候了。
陸修在我邊上掰手指,說上周上個月上上個月。
我說那些不可控的都不算。
陸修說那你這麽耍賴那上次哭還是我倆第一次的時候。
得,非得扯回那二兩肉的事情上。
尋思一下確實,尋思二下翻身坐起來,拍他:“你那時候也哭了!”
陸修把我摁回去:“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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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是被疼哭的。
當時天時地利人和,我倆第二天都不用上班,氛圍膩歪得不行,衣服全被丟到一邊。
這麽好的環境被我一嗓子嚎沒了。
陸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個人繃著,看著我。
緩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又行了,揮揮手指揮他:“進來吧!”
他似乎在觀察我,頓了幾秒才開始動作。
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哭的,整個人像是被撕開了一樣,一下失去了語言功能,掐著陸修的手臂想製止他。
誰想到他沒懂,被我這一掐還更進一步了。
我又喊了一聲,真的疼,眼淚唰唰往下掉。
陸修也突然慌了,但又一下找不回身體自主權,額頭抵著我的,安撫著親,明明還沒過多久就有汗水滑落,他忍了幾秒,緩緩地往外退。
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給人來了一刀,刀拿走了,豁口還在那。
問陸修流沒流血。
被他翻來覆去地看,摸得我身體又快要被點著了,告訴我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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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忍得不行,我更覺得愧疚,忽然覺得自己叒行了。
正當我提出來再試一次的時候,陸修突然把潤滑劑摸了過去,前面還杵著,往後面抹。
被他嚇了一跳,奪了過來,問他幹嘛。
他抬眸,額前的頭髮全濕透了,眼睛裡的欲望還沒消下去,聲音格外低沉:“你要不要在上面?”
剛收回去的眼淚又自發式地流了出來,突然覺得剛剛好像也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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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半天才說服了陸修,心底發誓這次絕對不喊出聲,有了心理預設比剛才順利得多,一半之後又實在忍不住,抬起一隻手狠狠咬著自己的手背。
陸修猛得把腦袋抵在我的肩膀上,推進著。
在我的手背快要見血的時候,終於完成了。
疼,過了一陣還是很疼,已經不知道流了多久的眼淚,但硬是沒喊出聲,拚了命地努力放松身體,另一隻手不知什麽時候扣進陸修的後背。
陸修半晌緩緩抬頭,呼吸很燙,燒著每一寸皮膚,目光掃過我的臉,看到我滿臉淚水的樣子,突然吻了上來。
這時候我感覺有濕熱落在臉頰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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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倒是沒見陸修哭過。
但是阿姨是我堅強的後盾。
見了她媽媽之後才知道陸修如此熱愛記錄生活純屬遺傳。
“陸修小時候有沒有哭過啊?”
“有啊有啊。”
這麽說著,從碟片冊裡精準挑出幾張碟,開始播放,還帶解說。
陸修在我面前是比格,在他媽媽面前是慫金毛。
我和他媽媽坐在沙發上說話,他在一邊另找了個椅子坐,似乎不想與探討他黑歷史的人為伍,眼神示意著我。
那眼神昭然若是,意思是再看下去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