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反駁:“地府這政策確定沒毛病嗎?我總分加起來沒解頤兩科高,這種情況下,才開學一個月就要求月考及格,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小東西。”說完,祁飛星忽然眯眯眼睛:“這勞什子規矩不會是你編的吧?我可記得你編號,等會兒就燒舉報信給你家崔判!”
要是被舉報還得了,小八一聽立刻急了,要是它能化成人形,指不定這時候滿頭都是汗。
它連忙撒嬌討好:“別呀別呀,小八哪有那個膽子騙您,這規矩真是地府定的!”
佔據上風,祁飛星略微收斂了一下自己得逞的表情,咳嗽兩聲後,悠悠道:“既然這樣,那問題就不出在你這兒,而是出在地府……”
“這樣吧,”他裝作退一步道:“那我就改成寫一封建議信,你給投到地府去,讓他們改改。”
一聽不是舉報自己,小蠢貨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上趕著幫“人販子”數錢,連連點頭:“好呀好呀,您寫完小八一定送到!”
於是祁飛星劍指並攏,帶著靈光的指尖在空中潦草寫下幾行字,著重強調應該把及格改成總分上漲十分,最後署名小八,五指一抬一壓,半空中的字跡就化作流光鑽進小八體內。
“好了,送信去吧。”
小八是個沒腦子的,拿到信一頭鑽進地府就沒了聲音。
身邊沒了小監控器,獲得短暫自由後,祁飛星離魂自己巡視了一趟,中途帶回四個亡魂,一一送去鬼門關。
這麽下來,本月的kpi才剛好完成一半,剩下半個月實在夠嗆。
沒想到小八和地府的效率還挺高,很快小書冊就回來,告訴祁飛星地府那邊同意調整任務了,但改的標準不是提升十分,而是提升三十分。
聽完,祁飛星一時頭疼:“得,這下子直接從必須蒙對兩道選擇題,變成了必須蒙對六道。”
小八樂呵呵道:“月考的內容不多,您從現在開始認真聽課,進步五十分都不在話下!”
它畫餅畫的實在,但祁飛星嫌噎得慌,拒絕吃餅。
“走一步算一步咯。”反正還有半個月。
周四下午第二節 課,是三中統一的大掃除時間,清潔委員給一班的人都劃了區域,祁飛星和解頤一個拿掃把一個拿拖把,被分配去打掃教室外邊的長走廊。
這一塊的牆壁上都貼滿了瓷磚,姚延正拿著抹布,蹲下哼哧哼哧擦瓷磚。
擦完一小部分,抹布也就變成了黑色,姚延撐著膝蓋站起來,準備去衛生間的水龍頭上洗洗抹布,轉頭卻差點撞上人。
一句‘沒長眼睛嗎’就要脫口而出,但看清差點撞上的人是誰後,他火速閉嘴。
夭壽啦,校霸學霸怎麽又堵著他!
祁飛星垂眼看他手中發黑的抹布,默默後退,姚延立馬嘿嘿笑著,點頭哈腰的,語氣還有點小欠揍:“差點撞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剛才那句話他雖然沒說出來,但口型已經出來了,祁飛星也算了解這家夥的性格,聞言挑了下眉:“呵。”
姚延尷尬地摳摳腦袋。
“行了,問你個事兒。”祁飛星沒有多做糾纏,直接開門見山。
“祁哥您問!”姚延連忙點頭答應,生怕自己說慢了,眼前的校霸就直接一拳頭砸過來。
絲毫不知道眼前家夥的腦補,祁飛星四下看一眼,見這邊除了他們三再沒其他人,於是開口:“林深你了解麽?”
“林深?”姚延捏捏抹布,視線往教室內擦玻璃的校服少年看過去,小聲說:“就坐你後邊那個?”
“嗯。”看他這樣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祁飛星揚揚下巴:“說說。”
姚延一時犯了難,道:“這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祁哥想知道什麽?”
想知道什麽……祁飛星動作一頓,說:“他是不是孤兒?”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問解頤,如果林深也是那家孤兒院的,那麽解頤肯定認識。
只不過上次祁飛星答應了不提,所以就不會去問。
沒想到姚延的答案卻出乎祁飛星意料。
他撓撓後腦杓,表情有些遲疑:“不算孤兒吧……”
見姚延表情複雜,祁飛星反問:“什麽叫不算?”
這個問題一時間有點不好開口,姚延又朝教室裡的林深看了一眼,確定對方現在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後,這才把祁飛星帶到角落,說:“林深家現在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爺爺兩個人。”
姚延歎了口氣:“林深也是慘,聽說在他很小的時候,親爸就離婚跟小三跑了,是他媽媽一個人把他帶大的,單親家庭,不容易。”
家庭幸福美滿的孩子很難想象這種苦,祁飛星愣了一下:“那他媽媽去哪兒了?”
這話問得姚延又露出那種為難的表情,最後才用手遮住嘴巴,低聲道:“死了,出車禍死的。”
他道:“林深初中也在三中讀的,聽別人說是他初三那年家長會的事情,他媽媽在來的路上,被酒駕的司機開車撞死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祁飛星問不下去了,他抓抓腦袋,後知後覺意識到,上次他們在那座墳山下見到林深,對方當時應該是去祭奠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