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情況下肯定會誤會他犯事了,他爸要是來警局,很有可能提著刀,準備親自製裁他。
想法一上頭,祁飛星就抖了一下。
他離開做筆錄的地方,跟著帶路的警官往外走,中途路過一排審訊室,透過門上半大的玻璃,看到裡邊被審問的正是那個女毒販。
祁飛星問:“她會被槍斃嗎?”
警官道:“會。”
想到自己接下的任務,祁飛星又問:“什麽時候?這種人作惡多端,早點槍斃才好。”
但前邊的警官搖了下頭:“快不了……你是學生,這些東西不用知道,好好學習就行。”
他不說,祁飛星多少也能猜到一點。
警方需要繼續追查,那麽蔡雨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她知道很多內幕。
要撬開嘴,就要先保證蔡雨還活著。
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以她為線索,抓捕更多的罪犯,搗毀毒窩,從而拯救更多的家庭,這才是蔡雨活著最大的價值。
到門口的等待區坐著,沒多久祁飛星就看到熟悉的兩個身影飛奔過來。
是真飛奔,他爸媽急匆匆一路狂奔,從大門口跑到等待室,神色擔憂而急切,等看到坐在凳子上完好無損的祁飛星時,才雙雙松了口氣。
祁飛星很淡定,甚至還有閑心用視線在他爹身上掃了一圈,沒看到想象中的大砍刀時,他神色中還有一點點驚訝。
祁爹一來就揚起拳頭要錘祁飛星,但在快要碰到臭小子肩上的時候,又改拳為掌,狠狠捏了一下。
“出什麽事了,你媽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睡著了,一聽到你在警局,你媽魂都差點嚇沒了。”
祁飛星揚眉:“我媽擔心我……那你就不擔心嗎?”
“哼!”祁爹扭頭撇嘴:“我擔心你什麽,你能出什麽事?就算擔心,我也該擔心你是不是又打人打到了警局!”
祁飛星看一眼他爹身上皺巴巴的睡衣,又見他一副匆忙出門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的樣子,保持微笑。
剛才的警官沒有禁止祁飛星往外說,他就斟酌著,小聲告訴爸媽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完就被他媽淚如雨下的樣子嚇到,連忙伸手去擦。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警察再來遲一步,我們可能就該去停屍房找你了!”
他媽一邊哭一邊說,祁飛星抓抓腦袋:“倒也不用說的這麽具體。”
又安慰道:“我沒事,你看,皮都沒破一下。”
他說完話,忽然又被祁媽媽拽過去,一隻手指著他脖頸,紅著眼眶問:“沒破皮,那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祁飛星這才想起來脖子上的割痕。
當時毒販威脅他的時候,手上力道雖然重了點,但卻沒想把他弄死,所以傷痕並不深,就刮了個淺淺的口子。
只是有點長,又是在脖子這種要命的地方,看起來就很驚悚。
祁飛星睡著的時候,醫生已經給他處理過了,擦除血痂又上了藥,現在看著也就是一條偏紅的線。
但是爸媽總有受傷濾鏡,一條小割傷,在祁媽媽看來,就跟她兒子差點被殺死沒區別。
祁飛星又手忙腳亂哄了半天,邊上的警察有些觸動,他是這次案子的參與者,知道很多內情,於是等祁家父母情緒緩和之後,站出來說。
“你家孩子很勇敢,這次要不是他們,毒販提前瞞天過海逃走,會有更多的家庭遭受危險……警局會給他發錦旗的。”
警察的誇讚真心實意,聽的祁媽媽眼淚掉一半,愣住了。
於是兩夫妻又心疼又驕傲,最後祁飛星還是被帶回了醫院,重新體檢一番,確定沒問題後,祁爸祁媽才徹底放心。
拿到報告後,祁爹冷著臉:“下次不準再莽撞了!”
祁飛星立正站好,伸手敬禮:“yes sir!”
來都來了,祁飛星還有些掛念那群同學,於是拉著要帶他回家的爸媽,說:“我去看看我同學……你們先回家吧,我明天還得上課。”
一句話,說的祁媽媽又擔憂起來,伸手夠上祁飛星的額頭後,試探兩下。
“沒發燒呀,怎麽淨說胡話……你什麽時候上課這麽積極了?”
祁飛星:“……”
最後說不過,祁爸祁媽就跟著祁飛星,到了病房裡。
一班的學生已經醒了好幾個,幾個成年人站在裡邊,應該是他們的親人,警察正在解釋溝通。
雖然是深夜的醫院,但經歷了那麽驚心動魄的事情後,劫後余生的半大少年們,還是趴在家人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
於是祁飛星就見到自家爹媽轉過頭,祁爹表情微妙:“你怎麽沒哭?”
祁飛星:“……”
是親爹麽?
他只要微笑就好。
在場只有一個人,跟邊上悲傷又溫馨的畫面格格不入,是解頤。
所有人的家長都到了醫院,除了解頤,他一個人呆在病床上,誰也沒看,表情很平靜,讓人看不出悲喜。
祁飛星眼神動了動,率先走過去,他爸媽就跟在後邊。
“解頤,好些了嗎?”
祁飛星毫不見外一屁股坐在床邊,上下看了兩眼,見解頤雖然皮膚過於白了,但是面色紅潤,看起來沒有大事,於是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