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解頤也醒了過來,祁飛星率先問:“你睡相怎麽這麽差。”
他指指點點:“我都被你帶到床尾了。”
那邊枕頭孤零零地呆在床頭,別提多可憐。
解頤慢條斯理穿著衣服,頭也不回:“又開始惡人先告狀?”
這一次祁飛星不認了,他道:“我自己睡的時候,每天醒來都是正著睡,偏偏跟你一起的時候才東倒西歪,你才是惡人先告狀。”
那邊解頤動作一頓,回頭直言:“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睡相一直很差。”
“只是跟我睡的時候,我會不厭其煩掰正你,實在拗不過的時候才會任你去,所以每天醒來都是不同的姿勢。”
“但你自己一個人睡,能在床上三百六十度旋轉,旋轉到每天早上醒來,恰好又回到了床頭?”
祁飛星沉默了,他忽然間覺得這個猜測很合理。
但要面子的祁哥絕不承認:“你誹謗!”
“哦,那你報警吧。”
祁飛星立刻拿手比了個六,面帶嘲諷:“歪110嗎?這裡有人誹謗我。”
罪狀陳述了一半,祁飛星就被兜頭罩下來的毛衣打斷。
解頤把毛衣套他頭上,就見祁飛星手忙腳亂地去找袖筒,毛衣整個翻了個面都還沒穿進去。
他任命地跟個老父親一樣,從袖子伸進去抓住他手,再抽出來。
祁飛星解放了,繼續對解頤指指點點:“你這是報復!”
解頤又扔衣服過去,道:“今天比昨天還冷,快穿好你衣服吧。”
出門後外邊還是在下雨,祁飛星幾人到飯廳吃了周家準備的早飯,一致決定再陪陪周樂樂,等下午雨停再走。
今天雖然冷,但大家也不願意一直呆在室內,於是搬了小烤爐,呆在階沿上一邊烤火,一邊聊天。
屋簷下雨水像珠子一樣往下滴,大家在那邊嗑瓜子嗑到飛起。
“哎那個就是張陽嗎?”
不一會兒,看到對面也走出來個人影,姚延小聲問周樂樂。
“是他。”周樂樂點頭。
張陽似乎也出來賞雨,他身體弱,像是一場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就病病殃殃,那慢吞吞的動作,讓人懷疑他到底是十七歲,還是七十一歲。
“他病那麽嚴重,不是說天天進醫院嗎?那還敢在這麽冷的天氣,出來吹風?”
姚延悄悄問:“他家裡人都不阻止嗎?”
大家也覺得很奇怪,周樂樂搖頭:“可能是阻止不了吧,他家裡人總是怕他氣病。”
“氣病也比冷病好。”姚延說。
邊上祁飛星又哼了一聲,低聲跟解頤說:“他當然不用怕生病。”
反正遭罪的都是周樂樂。
不過看著那邊的張陽,祁飛星倒是覺得有點奇怪。
昨天他見過對方曬太陽的樣子,像玻璃一樣易碎,但今天的張陽卻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
他坐在冷風中,不像姚延他們還烤著暖爐,但表情卻很平靜,不像是會輕易病倒的樣子。
這變化很細微,祁飛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
跟解頤說完,祁飛星說:“我覺得,我不會有錯覺,那家夥的狀態,確實比昨天好了一些。”
說完,祁飛星帶著點擔心地看向周樂樂,跟昨天比,周樂樂沒有變虛弱,也沒有生病。
她最近狀態好很多,跟從前幾乎沒再有什麽區別,活蹦亂跳。
“奇怪。”祁飛星心中存疑。
“他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狀態恢復?”
狠狠錘在解頤手心,祁飛星稍微眼神發亮,惡毒地揣測:“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但解頤總愛潑他冷水:“不是。”
解頤說:“我更傾向他是又從其他途徑,獲得了生命力。”
這個猜測比祁飛星惡毒的多,只是惡毒的人變成了張陽。
祁飛星攥緊手心:“意思是,受害者不止周樂樂一個?”
“不對。”說完祁飛星自己又否定了:“生辰八字有一例就已經是天大的巧合,再來一個怎麽都不可能。”
總之,肯定另有隱情。
張陽總是敏銳的過分,祁飛星只看了他短短兩秒,對面的少年就從那邊挪轉視線。
他又衝祁飛星點了下頭,祁飛星直接轉開沒看他。
不過隨後張家人就從房間裡一湧而出,有的拿著毯子,有的拿著腳蹬,有的拿著電暖爐,嚴陣以待地給張陽全副武裝。
祁飛星下意識看過去一眼,就見剛才還面色平靜的張陽,此刻神色懨懨,嘴裡不知道又在說什麽罵人的話。
張家人看起來表情有些受傷,但目光仍舊慈愛。
這一次張陽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向瑤悄悄說:“好像確實脾氣不好的樣子……”
周樂樂點頭:“他經常跟家裡人吵架……啊不,準確來說,是他單方面跟家裡吵架,他家人都舍不得對他說一句重話的。”
“這溺愛的也太過分了。”姚延說:“但凡他不是有病,放在我家,都已經被我爸打的抱頭鼠竄了。”
他用詞十分有畫面感,周樂樂轉頭好奇:“你被你爸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