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一句:“他不會來看的。”
然後連忙封棺,招呼抬棺的幾位,吆喝:“出山──!”
一行人送棺材上山土葬,很快大家蜂擁而出,大堂裡就只剩下周樂樂幾個,還有張陽。
看一眼靈堂內已經熄滅的香,周樂樂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你不去把香點上嗎?”
“陰陽先生說了,香火不能斷,不吉利。”
然而張陽只是笑著看向她,輕飄飄說一句:“斷就斷了吧。”
他不關心日夜相處的爺爺,死後是否能有香火,反而關心周樂樂。
“靈堂不吉利,跟你朋友一起,快點回家吧。”
他最後還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這個院子快不能住人了,回家告訴你奶奶,有時間的話,這幾天就搬走吧。”
一言不合就讓人搬走,姚延有些憤憤不平,但被周樂樂攔下。
她匆匆打完招呼,就帶著他們離開。
祁飛星走在最後一個,他忽然轉頭問:“你喜歡周樂樂?”
張陽意外地看他一眼。
“怎麽會,樂樂是我妹妹。”
“是我妹妹”,而不是“像我妹妹”,一字之差,意思卻謬以千裡。
祁飛星最後把這話記下,從靈堂內離開。
他三兩步跟解頤追上周樂樂,周樂樂看起來在靈堂被嚇得不輕,即使到家了還是臉色難看。
但祁飛星還是問出問題:“你有哥哥嗎?”
他說:“一母同胞,親生的那種哥哥。”
周樂樂對他問這個問題很意外,她搖搖頭:“沒有。”
大家見周樂樂臉色實在難看,紛紛讓她好好休息,祁飛星也就停止了再追問。
“你想怎麽做?”解頤問。
“周樂樂這邊不好再問,那就問周奶奶。”祁飛星道。
整個家裡,就只有周奶奶祁飛星沒有打過交道。
他始終認為,當初周奶奶他們,和張家決裂這件事,是關鍵線索。
然而周爺爺已死,周家兩夫妻不清楚具體,這件事也只能問周奶奶。
周奶奶住的房間在周樂樂左邊,中間隔了個關著門的空房間,祁飛星跟解頤站在門前,禮貌地敲響房門。
“誰呀?”周奶奶在裡邊問。
“奶奶你好,我們是周樂樂的同學,祁飛星還有解頤。”
“哦哦是同學啊,進來吧,門沒鎖。”
祁飛星推開房門,迎面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周奶奶信道,房間裡有專程的案桌,供奉了一樽開過光的神像。
這時候周奶奶正在例行供奉,她拜了三拜,然後把手裡的三炷香插進小香爐中,轉頭笑眯眯的。
“兩位同學有什麽事嗎?”
對於玄學界的人,祁飛星選擇開門見山。
他直接拿出標志性的勾魂索,隨後又將虎符無常令拿出來,將“無常”二字面朝周奶奶。
“奶奶你好,我是錦川這一帶的黑無常,因為察覺到周樂樂身上的不對勁,所以前來查案。”
“我有幾個問題需要您解答,這個事關周樂樂的人生安全,還請您不要隱瞞。”
勾魂索難得能在白天現身一次,出來後就十分神氣,它一會兒在祁飛星這邊飛飛,一會兒在解頤那邊飛飛。
祁飛星說話的時候,它一連偷偷蹭了好幾把,直到祁飛星煩了把它拍開,才暈頭轉向,小心翼翼去蹭了蹭解頤。
小狗似的勾魂索,剛出來就受到了周奶奶的關注,老人家雙眼瞪大地看著它,勾魂索注意到後,炫耀似的在她面前飛了一圈。
感受到漆黑鎖鏈上傳來的強大氣息,張奶奶立馬就要朝祁飛星下跪。
嚇得祁飛星連忙閃開把她扶起來,站起身後,周奶奶老淚縱橫。
“大人,大人救救我家孫女吧!”
祁飛星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但老人家固執地要祁飛星去坐,無奈之下好在解頤又搬來兩根凳子,三人對坐,聽周奶奶傾訴。
“事情要從十幾年前說起,我家老頭子在一次葬禮上,被亡魂纏上了。”
當時周爺爺也沒想到,那場葬禮的死者死因不屬實,其實是被謀殺。
冤魂化作厲鬼,不分敵我,周爺爺差點沒能從葬禮上離開。
是張家奶奶路過,聯手之後,兩人逼退了厲鬼,周爺爺也因此得救。
所以周爺爺一直感念對方的恩情。
後來張家傳出兒媳婦流產,再也不能有後代的消息,周爺爺甚至產生了自家兒媳的孩子,過繼給他們的打算。
聽到這裡,祁飛星疑惑:“你們想把周樂樂過繼給張家?”
“沒有。”周奶奶卻搖頭,她歎息著,又說出了另一樁過往。
“當年樂樂其實有一個同胞的兄弟或者姐妹,那時候她媽媽懷的雙胞胎,只是因為意外流產,其中一個孩子沒保住。”
又是孩子,祁飛星自從姚延家那事之後,都快ptsd了。
周奶奶繼續說:“不過後來張家兒媳又懷上了,大家也很開心。”
周樂樂生下來的時候其實很壯實,健健康康的,只是後來跟隔壁小孩兒玩了之後,突然開始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