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等,等天黑,等對方主動走出來。
祁飛星沒有沾房間裡的床,他來也不是為了試睡, 所以並沒有開直播或者錄像。
最後在房間外的沙發上,祁飛星準備在這上邊將就一晚。
只是他還沒坐下, 用手去摸的時候,摸到了一手的灰塵。
很顯然,從上一位租客出事之後,直到現在,都沒人打掃過這裡。
好在沙發上蓋了布套,祁飛星掀開之後,下邊的沙發本體上,灰塵不算多。
他在洗漱間接水稍微擦了擦表面,然後等沙發再晾乾。
等待中途祁飛星還拍了照給房東看進度,敷衍過後, 又點開解頤的頭像框。
祁飛星:「到了,有鬼。」
解頤:「注意安全。」
祁飛星想了想, 把自己的猜測跟解頤說了。
他道:「我覺得這裡的人不像是自殺。」
解頤也順著他的猜測問:「看到什麽了?」
把整個房間的格局都發給解頤,對面看完之後,道:「的確,房間很乾淨,如果是想自殺的人,自殺前或許不會這麽有情調,還在房間各處放了花。」
祁飛星於是看向鞋櫃,書桌,還有隔斷櫃上那些花瓶,花瓶裡雖然沒了花,但裡邊還有水。
有水,就代表曾經插過花。
祁飛星猜測:「應該是人死之後花枯萎,房東覺得髒,就把枯萎的花扔都丟掉。」
除此之外,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生活氣息。
因為前來試睡的人,都會被額外囑咐不允許破壞這裡的東西,而他們一般也不會去睡死過人的主臥,所以主臥現在都還保持著原樣。
書桌上邊是個懸空書櫃,裡面有一些看起來是漫畫的書,封面很漂亮,上邊寫著漫畫的名字,叫《靈》。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可愛的小擺件,幾個可以換裝和梳頭髮的棉花娃娃。
桌面上則是有幾張白紙,有的紙張上凌亂勾勒著一些元素,比如髮型,蝴蝶結,鞋子,又或者是眼睛。
一支筆正擱在桌上,筆帽打開著。
祁飛星拍照給解頤看。
他道:「筆帽打開沒有扣上,這代表在死的時候,屋子的主人還有未完成的東西。」
「人都要死了,為什麽還要畫這些東西?」
祁飛星看了一眼桌上明顯散開的物件,道:「這些痕跡,就像是那一天她過的很充實。」
過的很充實的人,會突然自殺嗎?
疑點重重,祁飛星相信警方也查到了這些,但除開自殺他們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痕跡,所以只能這樣結案。
而這世界上靈異案件眾多,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還沒有嚴重到能讓非自然重案組,立刻察覺到的案子。
「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姑娘絕對不是自殺。」
因為自殺的人一般怨氣很少,不會濃鬱到在白日都能殘留幾絲。
同樣的,她是上吊而死,如果是自願,那麽也就不會再做出,用自殺工具進行索命,這樣充滿怨恨的事情來。
「猜測先告一段落。」
祁飛星轉頭髮完消息,看向窗外天色,起身去把窗簾關上,然後摸了摸沙發,確認已經晾乾。
「我該睡覺了。」
解頤道:「晚安。」
太陽一旦開始下山,那麽直到天黑,時間都會過得很快。
轉眼間,窗外再也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祁飛星安安靜靜躺在沙發上,呼吸很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衛生間裡的水龍頭好似在滴水,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微涼而瘮人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有煙霧從水龍頭中逐漸蔓延出來,一點一點如水般匯聚看,從空中落到地上,離地幾厘米漂浮著。
煙霧化作人形,白衣黑發,緩慢地朝一個方向挪過去。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祁飛星耳朵動了動,聽到主臥的方向,傳來像是有東西被拖動的聲音。
‘刺拉──!’
在輕輕的磕碰中,有誰拖著東西,一步一步挪過來。
東西沒有被提起來,而是拖在地上,像是有很多,或者很長,在地上發出窸窸窣窣的拖動聲。
又像是很重,拖動聲顯得很沉。
一下又一下,拖動聲一步,一步,一步靠近──
‘砰──!’
東西被扔在沙發邊上,發出一陣悶響,那聲音像是有一堆的東西散開,被拋下後,先後落地發出細碎的聲音。
東西落地掀起一小股風,伴隨著迎面而來的陰氣,把祁飛星的發絲吹的微微浮動。
然後祁飛星聽到他耳邊忽然響起說話聲,那是一個女人的自言自語。
“是哪一根……”
“這個……?”
“……是這個?……又好像是這個。”
“到底、到底是哪一根,是哪一根!”
……
這個女鬼跟之前所見的那些似乎都不太一樣,她說話內容很亂,像是神智不清下,對什麽事情有了近乎偏執的執著。
最後她越說越生氣,陰氣也開始浮動不穩,祁飛星甚至聽到了窗戶結冰的聲響。
然後動靜停了,女鬼緩緩的,有些開心地說:“是這一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