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飛星了然:“難怪能搞出這麽大動靜,電梯鬼和吊死鬼,哪個不是厲鬼,能為他所驅使……”
“看來王彥家的鬼,是個狠角色。”
不過這鬼為什麽單單針対他一個人,祁飛星想了想,但沒想通。
“陪他玩玩。”
想清楚後,祁飛星直接伸手,推開眼前朱紅的鏤空木門。
伴隨著一陣老舊“吱呀”聲,祁飛星踏了進去。
門後是個隧道,祁飛星一邊走過,隧道兩邊就有畫面在不斷的切換。
畫面中有兩個主人公,是一対即將成婚的夫妻。
雙方穿著大紅喜服,新娘坐在花轎裡,被家丁八抬大轎送去喜堂。
身側都是前來沾光的百姓,丫鬟小廝們端著盤子,往兩邊撒碎銀和喜糖,嗩呐和鑼鼓聲震天響。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相同的微笑,從弧度到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像是複製黏貼一般。
丫鬟,小廝,轎夫,百姓……甚至是在下一刻,被媒婆扶下轎子的新娘。
團扇之後,鳳冠面簾遮蓋之下,新娘嘴角上揚,表情僵硬,一步一頓,不似活人。
整個喜堂裡邊,上首的高堂是兩個臉頰畫上紅暈的紙扎,新娘和媒婆像僵硬的屍體,賓客們高聲賀喜,語調詭異。
而嗩呐不停吹奏,曲聲高昂而淒切,分明是下葬時的哀樂。
祁飛星走馬觀花過去,在盡頭又看到了一扇一模一樣的門。
他毫不猶豫推開──裡邊站著的東西,鳳冠霞帔,手中用團扇遮住面容。
朱紅的門在身後關閉,四周忽然有人聲在不斷重複:
“元賢九年,新郎向新娘提親,後納彩,大雁一雙。”
“問名,八字相親,天作之合!”
“納吉,選定良期,定為未婚夫妻。”
“納征,八十八抬聘禮入新娘家!”
“元賢十年,請期,婚帖送入新娘家,擇定吉日成婚。”
“親迎,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八抬大轎,三拜天地,結為夫妻!”
……
耳邊的聲音在不斷重複這些話,像是多重奏一樣,冥冥之中帶著股攝人心魄的迷惑感。
祁飛星左耳進右耳出,看著対面的新娘,卻是想起解頤來。
解頤也穿過喜服,還是兩次,之前還不覺得,這次心動之後回想起來,祁飛星隻覺得──真他媽好看。
他的走神像是被対面的鬼新娘察覺到了,隨後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新娘遮住面容的團扇被輕輕放下。
面白如紙,兩團腮紅,黑眼紅唇──這不就是紙扎麽?
祁飛星前一秒還在想著解頤,下一秒猝不及防看到這新娘的樣子,頓時覺得辣眼睛。
他伸手過去搶走新娘的團扇,唰的一下遮住眼睛。
新娘:“?”
“祁郎,祁郎……你讓奴家等得好苦……”
祁飛星皺眉,透過團扇反駁:“你別亂叫,再叫我打爛你的臉。”
新娘:“?”
你他媽能不能讓我把台詞說完?
新娘沒有理會祁飛星的威脅,她幽幽靠近,一邊走,一邊說:
“上輩子你要娶我,卻在新婚當夜棄我而去呀,祁郎,難道你都忘了嗎?”
“那把大火燒的我好疼,我不甘心,就一直等啊等……終於等到你了。”
新娘忽然笑起來,笑聲尖利刺耳:“祁郎,你是來娶我的嗎?”
祁飛星十動然拒,抱歉道:“你很好,但我是gay。”
新娘:“?”
她瞬間忍無可忍:“你他媽能不能把扇子拿掉說話!”
祁飛星拒絕:“不行,辣眼睛。”
新娘:“?”
此人油鹽不進,新娘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頂著兩團腮紅繼續演。
“上輩子你負了我,而我在奈何橋頭等了又等……”
祁飛星:“我是gay。”
新娘眼神幽怨:“祁郎,你說的來世再做夫妻,還作數麽?”
祁飛星覺得很不理解:“你是聾子嗎?我都說了,我是gay。”
“他媽的忍不了了!”新娘忽然暴怒地掀翻桌子。
“你是gay你是gay你是gay!”她暴躁地說:“別再重複了,我知道你是gay!”
“這婚還結不結了!”
祁飛星詫異:“你還想結婚?”
新娘深呼吸之後,調整狀態,繼續進入沉浸式演戲。
“祁郎,你忘了嗎?奴家和你前世有婚約,說好了這一世重聚……”
她還沒說完,這次忍無可忍的變成了祁飛星,他一扇子過去,直接在新娘的尖叫聲中,把她的紙殼身體劈成兩半。
“靠,都說老子是gay了,想屁吃吧還結婚。”
“這輩子喜歡男的,上輩子到死都是母單,嚇人能不能編個靠譜點的理由?”
紙扎人是靈體,沒了身體之後,就鑽出來一道靈光。
見這醜東西想跑,祁飛星怨氣很足地把它抓住,一把塞給勾魂索當小零食。
勾魂索一邊哢吧哢吧嚼,他還一邊勸導:“答應我,下輩子不要再碰瓷ga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