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是個同樣穿漢服的年輕女孩兒,她笑眯眯地說:“你們長得好看,一看就不是壞人。”
“再說,這條街盡頭就是公安局,要是敢賴帳,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怕是你們還沒出街就被逮住了。”
祁飛星:“……厲害。”
他翻來翻去又挑了四個帽子,兔子狐狸豬,還有小攤上僅剩的最後一個虎頭。
祁飛星拿著帽子就走,撂下一句話:“我先走了,他付錢!”
後邊解頤認命再次掃碼,留下攤主一臉姨母笑地朝他擠眼睛。
“來來來,祁哥發福利了!”祁飛星朝姚延他們喊。
兔子狐狸給兩個女孩兒,他把手中的豬頭扔給姚延。
姚延拿到豬頭很不滿意,一邊吐槽一邊往頭上戴,戴上後還問周樂樂:“怎麽樣怎麽樣?”
周樂樂抱拳表情嚴肅:“二師兄果真英俊!”
“呸,你才是豬八戒!”
兩人以向瑤為軸心,轉圈打鬧,邊上行人見了也忍不住笑起來。
向瑤被當成柱子十分無奈,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把狐狸帽子松松戴上去,恰好看到那邊解頤走過來。
祁飛星就落在解頤身後,像偷襲一樣,把虎頭帽一把蓋在解頤腦袋上。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完他又伸手,猝不及防在解頤眉心一摁,摁出個朱砂痣來,摁完祁飛星就跑。
解頤沒有去抹,而是輕輕碰了一下,指尖沾了點紅色,他就了然。
走過來時其他幾個看到解頤這副模樣,頓時倒吸一口氣。
周樂樂悄悄朝向瑤點讚:“你那口紅借的值。”
誰知道祁飛星剛才偷偷摸摸借她口紅,竟然是搞這出。
向瑤狠狠點頭:“kswl。”
雪越下越大,大家出門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帶傘,現在去買的話,行李箱中就有太多傘了。
盡興之後,大家回到漢服體驗館還衣服卸妝,商量著在十點前打道回府。
互相道別後,祁飛星和解頤回到自己的房間,依次洗漱完,最後躺在暖呼呼的床上。
祁飛星怕冷,他分明身上是暖和的,但手腳卻並不熱,只能在床上縮成一團。
就在他閉眼想靠數綿羊催眠自己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輕微的“滴”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按響了開關。
隨後房間中開始有熱風徐徐吹來,祁飛星這才反應過來,是空調打開了。
他睜眼看著對面床上黑色的剪影,瞅著那頭空調上的指示燈,問:“你不是怕熱嗎?”
“你不是怕冷?”解頤反問。
他道:“我不怕熱,睡吧。”
祁飛星想說什麽,但洗過熱水澡後渾身發暖,這時候頭頂空調又吹著暖風,解頤的聲音又很輕,他還沒想清楚自己想說什麽,就閉上眼睛呼吸變沉了。
夢裡又是那一棵梅樹,祁飛星站在樹下,身側的姐姐催促:“飛星不是要給我摘梅花嗎?”
祁飛星這才如夢初醒,他擼起袖子道:“大姐你等著,我一定給你把最高的那朵摘來。”
這一次他爬樹異常順利,上上下下,一趟來回後摘到了頂上最漂亮的那朵。
“大姐,梅花!”少年興衝衝把花枝遞過去。
就見年輕的女子笑起來,轉身道:“給我別在頭髮上。”
祁飛星抓耳撓腮的,找了半天角度才小心翼翼放上去,隨後女子慢慢轉身──
轉身後竟然變成了解頤的臉。
解頤抬手碰了碰頭上的梅花,揚眉:“好看麽?”
祁飛星瞬間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臥槽!”
祁飛星深呼吸之後口乾舌燥,在床頭摸了半天,摸到水壺倒了杯水,喝的時候又被燙到,差點沒罵出聲。
夢裡姐姐的模樣竟然變成了解頤,祁飛星覺得自己真是腦子壞掉了。
他仰面躺著緩了好半天,夢裡那個刺激神經的畫面才逐漸淡去──淡去個屁!
畫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魔性,祁飛星狂抓腦袋,最後憤恨地看了一眼,另一張床上熟睡的解頤。
都怪這家夥,兩次入魘竟然都是女裝。
祁飛星面無表情發誓,這輩子再入一個魘,他就不姓祁!
凌晨三點,外邊的雪漸漸停了,祁飛星又緩緩睡了過去。
這次的夢裡沒有梅樹,沒有姐姐,祁飛星發現自己站在了懸崖之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手上忽然被人牽住,隨後大力襲來,他整個人被帶著往山崖下墜落。
而此時,祁飛星並沒有看清另一個人是誰,隻隨著一隻手覆改上他的眼睛,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怕。”
籠罩他的,是清冽的蓮花香。
凌晨五點,祁飛星再一次被嚇醒。
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走到解頤床邊,伸手對著黑影無能狂怒,揮拳狂揍半天空氣。
發泄完後,祁飛星又掏出空調遙控器,咬牙關掉。
吹什麽空調,不如冷靜一下。
把自己摔在床上之後,祁飛星裹緊小被子,走神了一瞬間。
別說,這酒店床還挺軟的,他砸下來後蹦挺高。
這次夢醒他再沒了睡意,一直睜著眼睛,十幾分鍾後,祁飛星又默默掏出遙控器,把空調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