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請你吃好吃的!”
燕綏豪情萬丈地想要消費一把,把地點定在了最近年輕人都很喜歡的一家餐廳,招牌是泰國菜和海鮮,工作日,人不會太多太擠。
“那我很期待……”
時隔快一旬,二人再次見面。
鍾情還是如常的低調,倒是燕綏,他經過了圓圓臉助理的熏陶,稍微有了點「我可能要紅了得稍微注意點兒」的覺悟,穿著依然簡約,但帽子和口罩已經不再離身了。
“你想吃什麽?快點吧!”
燕綏難得這樣熱情,他招呼鍾情點菜,自己也開始看菜單。
“劇組給你打片酬了?這麽高興?”
燕綏嘿嘿一笑,“也不是吧,不過的確是好事!”
本質上,他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全職演員。
燕綏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領導一句「允許轉正」的批示,可比他拿快七位數的工資交六位數的稅要開心多了!
鍾情看著他眉眼開朗、嘴角帶笑的模樣,卻想到了薑窈給他打的「小報告」,打算找個時機問問這孩子。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燕綏點的豪華冰淇淋套餐到了。
“鍾老師的身材這麽好,偶爾吃一點都不行嗎?”
鍾情第N次被他真誠又天真的表情擊敗!
可燕綏毫無知覺,他用白色的杓子舀著冰淇淋吃,嘴唇鮮豔地過分,又飽含水分,像一顆剛剛成熟的櫻桃,叫人不自覺得想象著它酸甜清爽的味道,分泌出口水來……
“吃一份吧!”
燕綏說著,又要招來服務員再點。
鍾情搖頭,“不了。”他把手撐在桌面,自製又冷靜,“吃完這一份,我今晚恐怕得直接睡在跑步機上了。”
燕綏失望的「喔」了一聲,顯然很心疼。
“我看著你吃吧!”
鍾情拍完《血性》的特出,就沒有再傳出什麽公開行程,燕綏一邊吃,一邊想,像鍾老師這樣的咖位,真的不忙嗎?
想著想著,話就問出來了。
鍾情理所當然地回答他:“不忙。”
他如果還像從前那樣一年兩部主戲的頻率,自己都會吃不消,越是到這個階段,接戲就越是謹慎,一旦摔了跟頭,再爬起來追擊就很難了。
“如果去年沒有拿到《等你的城》,我今年一整年都不開張也說不定。”
燕綏很吃驚,“一整年都不開張?那……”
鍾情重新戴上口罩,含笑看著他,肯定道:“就是一年都不拍戲的意思。”
呆呆地反應了兩秒,燕綏猛地低頭扎進冰淇淋裡。
他算是理解了鍾老師的決心!
這麽一想,像肖閔這樣早早在小生行列卡位的前輩,被鍾情趕超,似乎也不覺得奇怪了。
鍾情更豁得出去,不成功便成仁。
他寧可留著檔期,慢慢雕琢自己等著一個更好的機會,也不會將就,更不會因為害怕後輩的追趕,再次回到自己的舒適區尋找自信……
結了帳準備離開,鍾情想送送人,卻發現燕綏是開了車過來的。
他是有點意外的,於是索性當自己沒開車。
“我聽說,鄭新和你聊過簽約的事情?”鍾情自然地問出口,“是單影視約,還是全部的經紀約?”
燕綏走在他身側,褲子寬松垂墜,顯得褲管有些空蕩。
“不知道耶,他就問了一些。”
在鍾情的追問下,燕綏第三次複述鄭新的話,“為什麽你們都知道了呀?”他好奇地問,“我是隻告訴他,會好好考慮。”
考慮就等於簽約嗎?
鍾情上手捏了一把小朋友的後頸,微熱的觸感。
“可能是,他覺得我看不上你,自己大發慈悲撿了你回去,算是行善積德吧?”
燕綏聽著哈哈笑出聲。
關於簽約,他不打算隱瞞鍾情,於是很誠實地告訴鍾老師:“我不會和他簽的!”他甚至還有點兒小得意地跳著走,停車場的燈光在他肩頭跳躍,燕綏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裡顯得清亮極了:“我誰都不會簽。”
鍾情好笑又好氣,“和鍾老師也不簽?”
燕綏重新走到他身側,小聲道:“簽不了的。”
解了車鎖,順著燕綏的手勢上了副駕,關上車門,鍾情才問出口:“我從來沒有查過你的檔案和履歷,燕綏,除非是你主動告訴我。”
鍾情好奇了太久,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問。
燕綏手放在安全帶上,像是在組織語音,又像是在找借口,好一會,他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反正、反正你知道我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是紅旗下長大的根正苗紅的好青年不就行了嘛……”
做一個演員,是不是科班生從來都不重要。
從哪裡出來,在哪裡上的學,學的什麽,做了什麽,如果真的那麽重要,內娛那些塌房危房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鍾情被他的理由逗笑,“和我說都不行?”
燕綏反問他:“你真的想知道?”
鍾情看著他一臉認真的神色,也不由收斂了笑意,“我可以知道嗎?”
而燕綏只是慢慢搖頭,“以後有機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