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下車便對上沈訣的眼神,還有旁邊趙荼黎擔憂的神色,連忙把人接了過來,敬業又貼心地把稱呼都換了:“男神你怎麽樣啊,有沒有不舒服?”
沈訣艱難地搖搖頭,一隻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謝安閑扶住他,急急忙忙地朝沈謠道:“我先把你哥接走了哈,下次再聊——”
末了還不管沈謠一臉懵逼,謝安閑便乾脆利落地把沈訣的車鑰匙扔給一起來的下屬,徑直把沈訣拖走了。
關上車門,謝安閑又繞到車頭處跟沈謠揮了個手這才從駕駛座上去。他剛踩了一腳油門,旁邊要死不活的人立刻坐起來,很是頭疼地揉著睛明穴。
華燈初上的大都市,將將要下雨的陰沉,前方街燈明亮地照出一片光海。
謝安閑開出一站路才開口:“怎麽,不開心啊?”
沈訣糾結道:“我還是覺得,沈謠那個男朋友有點兒不靠譜,不知道他哪裡好……你聽我說完。趙荼黎簡直太套路了,他一上來就直接喊我哥,然後我能說什麽?”
聽到前半段時謝安閑還不以為然,後面直接笑出了聲。沈訣看他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不悅地皺起眉頭:“小謝,你也覺得我小題大做了嗎?”
謝安閑拍他:“可能荼黎就想快點得到你承認吧,你別太敏感了。”
沈訣哼了一聲,這千載難逢的傲嬌讓謝安閑又找到一處他的萌點。謝安閑十分開懷地說:“不過喝了酒不開車是好事,萬一被抓到酒駕就糟了。”
“我就一次酒駕……”沈訣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方才的煩惱一掃而空,低著頭笑道,“就是那次遇到你喝醉了蹲在路邊不肯走,我那會兒剛從酒吧出來,還算清醒……你就冒著扣分的危險把你抓回去了。”
然後謝安閑膽大包天地吻了他,從此洶湧的感情徹底決堤。
漫長的回憶輕而易舉把人包裹在溫柔中,謝安閑單手掌方向盤,另一隻手覆蓋住沈訣的。這片光海代表著最紙醉金迷的欲望,而他浸淫其中,並不覺得彷徨失措。
他們當夜在沈訣的公寓做愛,事畢沈訣睡得快,謝安閑卻沒那麽輕易入眠。翻了個身,他索性坐起來,從自己隨身帶的相機SD卡裡導出了年代久遠的一張偷拍。
屋內沒有開燈,電腦屏幕閃著光,謝安閑艱難地和困意作鬥爭,終於把照片導進手機裡了。然後他輕輕一笑,發給了沈訣,這才臥下,心滿意足地抱住沈訣,把頭埋在他頸窩,又偷吻了一下那人睡著了的嚴肅的唇角。
翌日沈訣醒來時,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兩條未讀消息。
他皺著眉打開,竟然是謝安閑發來的一張照片。
那上面他站在洛杉磯的大街上,陽光燦爛,他穿一件黑色襯衫,站在一群動態的人像當中,被陽光和樹的陰影鎖起來。焦點模糊,顯然是一張廢片。
可沈訣看著看著,突然笑了。
文字消息上寫:“拿了你一張照片,補一張給你。”
他連忙輕手輕腳地起床,去翻自己書架上的相冊。位置果然被動過,而卡在中間的某一張曾用以緩解思念之苦的照片也不翼而飛了。
☆、轉折
沈先生最近很忙,謝先生對此頗有微詞。
起因是好不容易重逢,兩個人甜甜蜜蜜地睡了一晚,謝先生早上起來發現沈先生又跑了。於是他差點掀了被子,感覺自己非常窒息。
沈訣來上海本身為了和沈謠吃頓飯,故而第二天一早就要去北京和劇組會合,然後緊鑼密鼓地開始宣傳的行程。謝安閑一覺醒來,旁邊沒人光剩個備忘錄和一把鑰匙,他捏著那把鑰匙,一臉懵逼。
然而謝安閑只是暫時起床氣發作,回過神來他又安撫了自己。畢竟成年人,哪有那麽多事非要說清楚的,這才心平氣和地撿起那張備忘錄。
因為不常手寫中文,沈訣的字醜且潦草,和他這個人放在一起,是個很貼切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謝安閑“嘖”地一下樂了,找到了嘲諷他的資本,剛要開微信拍個照給沈訣,手沒拿穩,那張紙輕飄飄地落在床單上,背面竟然還有字。
冷冰冰的“還有行程,先去北京等你”之後,沈訣說不上是什麽心情,補了幾句話。
“平時總是說不出來,其實我一直很抱歉,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你。這次也委屈你自己在這兒,留了鑰匙,另一把是我在北京房子的,地址寫在下面。如果願意的話,下次也可以不住在家中,我們一起生活。”
謝安閑盯著這幾行小字,幾乎腦補出了聲音。他的確不太能想象沈訣浪漫地把鑰匙放在天鵝絨首飾盒遞給他的畫面,光是思緒碰到這一層,就能被雷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謝安閑惟獨對書信表達格外受用,比如之前他玩笑般寫的那張支票。
那天離開沈訣的公寓前,謝安閑習慣性把換下來的拖鞋放在進門處,和沈訣的並在一起。他目不轉睛地看了看,沒忍住,拍了張很有生活氣息的照片,在朋友圈微博小號和ins中抉擇許久,選了最後一個。
他還是有點怕被扒出來,對沈訣影響不好。
謝安閑認識的覃宛是混粉絲圈的,跟他說過很多次,現在的粉絲眼睛尖的不行,有時候她們不說只是因為懶,如果真要挖□□,比狗仔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