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會開玩笑了。陸言蹊一把將顧旻按在自己胸口,對著那顆腦袋使勁兒□□,把他髮型全都弄亂了,在屁股上拍了一下:“我想也是,現在這個小沒良心的是誰啊?還是當時那個仇視全世界的小面癱嗎?”
顧旻在他懷裡笑出了聲:“滾蛋,現在媒體都說這叫內斂!”
陸言蹊:“哦,內斂。”
說著就伸進他衣服裡去掐側腰,顧旻怕癢,被這一下弄得突然瑟縮片刻,報復心極強地握住陸言蹊下身,帶點挑釁地望向他。
這下徹底點燃了邪火,相冊被掃到一邊的茶幾上,頂燈卻流光溢彩地,和外面的霓虹幾乎混成了一片斑斕的光海。
有很多話顧旻沒說,譬如遇見陸言蹊之後才慢慢地學會了為別人考慮,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讓太負能量的東西影響到別人;譬如只有在陸言蹊面前他才什麽都能說,不怕陸言蹊怎麽看他,反正什麽狼狽樣都見過了,還在意什麽呢?
他嫌這些矯情,索性憋起來,隻用力地吻陸言蹊。
不用問就知道答案,有個人陪著,他也早過了走夜路會膽戰心驚的年紀了。
那期節目在一個月後播出,收視率創了新高。倒不全因為顧旻,而今平權問題越發敏感,敢做這個專題的基本都已經上下打理好,何況不涉及底線,一般都是寬大處理。
節目時長統共兩個半小時,後來被錄下來放到了彈幕網上,點擊率也十分喜人。最開心的是編導,其次是顧旻的粉絲——自家哥哥出道都快八年了,從來沒有掏心掏肺地之說過這麽多話,簡直普天同慶。
前面提到他小時候的事,很多地方都被顧旻以“記不清楚”為由語焉不詳地帶過了,陸言蹊不敢當著他面看直播,隻好第二天借口加班跑去公司,自己窩在辦公室一臉賊笑地看。他看過了顧旻的相冊,他說的很多話就有了畫面。
他忘了關辦公室的門,Jessica徑直走進來時,見到的就是陸言蹊咬著自己大拇指笑得無比寵溺的畫面。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電腦屏幕,看見顧旻和那個熟悉的節目LOGO的一刻,頓時覺得自己要瞎了——
陸言蹊還把顧旻強調自己不是煤老板的那一段反覆觀摩,這人是不是老板,心理怎麽跟幼兒園沒畢業一樣?!
她裝模作樣地乾咳兩聲,陸言蹊就跟被家長抓包學習時暗度陳倉看小說的學生一樣,幾乎從寬大皮椅上彈了起來。
“陸總,文件簽字。”Jessica道貌岸然地說,把那本文件夾往陸言蹊面前一放,就站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口了。
陸言蹊“哦”了聲,把文件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片刻後始終沒想通,簽完字還給Jessica時,循循善誘道:“你剛才看見什麽了?”
Jessica訓練有素,賢良淑德地說:“老板,我瞎。”
陸言蹊很滿意,揮揮手:“行了出去吧,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Jessica如蒙大赦地滾了,坐回自己的秘書位置上,把剛才那畫面回味了一遍,趴在桌上笑成了狗。他們陸總平時一副行業精英的樣子,上得會議室下得生產車間,敬業愛崗的青年才俊形象不知道唬了多少人,其實內裡卻越活越回去了。
她抿著嘴,打開一個網頁,登錄上自己的帳號,開始更新某個熱度很高的帖子。
而城市的另一端,蘇夙滑到熱門微博,“哎喲”一聲跳了起來,旁邊的丁滿被他嚇了一跳,問:“怎麽了這是,多大人了,一驚一乍的?”
“哦,一個豆瓣熱帖,叫‘幼兒園沒畢業的老板和他男朋友’。”
換做平時蘇夙肯定不依不饒,但他今天卻奇跡般地沒和丁滿頂嘴,還破天荒解釋了一句,才埋頭繼續看那條九宮格長圖的微博。丁滿好奇極了,湊過去挨在蘇夙旁邊,嘟囔了句“什麽哦”,竟也跟著他看起來。
翻完第一張圖,蘇夙神神秘秘地對丁滿說:“你看這像在說誰?”
丁滿毫不在意地說:“會彈鋼琴的大明星,男朋友是帶拖油瓶的總裁——顧旻師兄唄,這馬賽克打了還不如不打。”
蘇夙摸了把丁滿的狗頭,笑著說:“聰明極了。”然後他一轉手把微博分享給了顧旻,在對話框裡打字打得劈裡啪啦:“你家陸叔叔身邊是不是有內奸啊,這個帖子到底什麽來頭,知道得很多嘛,已經熱門了哦[陰險]”
顧旻沒理他,蘇夙習慣了這種常態,繼續和丁滿美滋滋地繼續看八卦。
等那條被搬運到微博的豆瓣熱帖火到熱搜榜上之後,顧旻才後知後覺地從別人那兒聽說,於是慕名前去看了一眼。
“這個秘書不能要了!”陸言蹊才旁邊說,把剛燉好的藥膳端上桌,“我明天就換人!”
顧旻:“別別別……你過來,我拍個照。”
陸言蹊短暫地忘記了自己剛才叫囂地要炒掉秘書,和顧旻臉貼臉自拍了一張。他給顧旻盛湯,一邊王婆賣瓜:“嘗嘗,我找一個特級廚師抄的菜譜,一會兒陸之遙回來就得讓給她吃了,你快喝一碗。”
顧旻正編輯微博,就著陸言蹊的手抿了口湯,隨口稱讚:“不錯,再接再厲。”
陸言蹊得意地說:“等我退休了就把廚房讓給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