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懶癌重度患者,過去的顧旻綜藝盡量少上,活動盡量少參加,連簽名專輯都是死守最低數字不肯往上加。從十二月到次年九月,這種人能夠跑遍兩岸三地十幾個城市開滿演唱會,讓光華的工作人員感動得涕淚齊下。
也許是佔了年初發行的便宜,去年的統計中,顧旻的三輯竟躋身當年最暢銷的十大專輯之列,與蘇夙、洛喬安的作品放在一起,數量不相上下。
主打歌《南飛》在某門戶音樂網站的MV排行榜上盤踞冠軍的位置長達34周,新歌《不系舟》因為詞作內涵、曲風獨特,獲得內地頒獎禮上年度金曲。
顧旻憑這張專輯拿了當年內地最佳男歌手的獎,在此之前他沒有被提名過,這個獎稱得上“殊榮”。顧旻的獲獎感言格外少,他感謝完主辦方、公司和粉絲後,欲言又止,最終朝著鏡頭展顏一笑:“希望我不要辜負自己。”
他輕輕巧巧地褪去了偶像的光環,又或許他本就沒把自己當成偶像。有業內人士說,這是顧旻在朝一個新的目標前進的伊始。
而這新目標是什麽,記者問過,顧旻卻說:“不知道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好像對自己沒有任何規劃,歌照樣寫,微博照樣發,但從沒有過類似“五年內拿兩張白金”“在紅磡開三天演唱會”這樣的具體夢想。
有人問起,顧旻只是笑,從不正面回答。喜歡他的人說這叫淡泊名利隻做自己,而原本就看他不順眼的,這下更討厭了,紛紛嗤之以鼻說他矯情。
不管旁人怎麽評價,從最直觀的金錢層面來看,專輯很成功,巡演也很成功。
平時總是沉默寡言的人到了舞台上仿佛換了個樣子,說不出的光芒萬丈,連唱兩個小時都不帶喘氣,坐在舞台邊和歌迷聊天時又溫溫柔柔,像個鄰家哥哥。
最初三場在北上廣,上座率大約90%,中途跌下去,到九月底又回到上海站時,竟重新漲高到近乎滿座。安可曲他選的《飲歌》,調子舒緩,情感飽滿。
萬人合唱長久地在場館中回蕩,舞台燈光全部熄滅了,許多歌迷才如夢初醒地被喚回了現實,依依不舍地被疏散離場。
陸言蹊逆行穿過人海,他一眼在前面看見個光華的工作人員。對方是個小管理,跟了顧旻全程巡演也認得了陸言蹊,連忙領他去後台。
化妝間內吵吵嚷嚷,不少伴舞還沒離開,擠在一團一邊卸妝一邊商量著去哪兒吃宵夜。陸言蹊沾了一身的香水味,捏著鼻子擠過去,滿心都想趕緊見到某個人。
休息室在最裡面,是個被隔出來的小小單間。
作為嘉賓的蘇夙早換好了便服,正靠著牆戳手機,他嘴裡嘟嘟囔囔的,沒看見陸言蹊來:“……說真的,改天你給他寫一首歌吧,他那破資源,我都看不下去了。”
背對他卸妝的人頭也不回:“行了行了,見面就提你也不嫌煩。年底吧,到時候把小樣給你聽,看得過去這事就先定下來,回頭打八折。”
“哇,還是你最好了,先代小彭彭謝謝你!”蘇夙喜笑顏開地一抬頭,看見迎面而來的人,爪子在顧旻後脖子一撓,“快看誰來了?”
顧旻捏著個不知用途的玻璃瓶側身,在對上陸言蹊的目光時眼睛一彎:“哎,稀罕,你居然會來後台。”
“都結束了嘛。”陸言蹊輕車熟路地走到他邊上,單手拿過一張凳子坐好,看鏡子裡映出兩個人。蘇夙辦成了事,知趣地先走一步,方圓五米好似都沒了旁人,陸言蹊的下巴枕在顧旻肩上,偏過頭要親他,被一隻手擋住。
“都是汗。”顧旻說,打量他片刻啞然失笑,“看演唱會你怎麽穿這麽正式,我記得西裝挺貴的,不怕弄破了?”
這一年陸言蹊工作太忙,經常三天兩頭出差,賺錢和戀愛無法兼顧,他的演唱會陸言蹊沒機會看幾次。顧旻言下之意不用看個演唱會跟聽音樂會似的,陸言蹊說到這個就無奈:“都怪你忙,不先告訴我。”
穿得跟馬上就能去高級咖啡廳約會一樣,還在這甩鍋!
顧旻徹底失語,手中的棉片“啪嘰”一聲拍到陸言蹊臉上,讓他停止無理取鬧。
他還在一點一點地擦臉上的妝,萬事都不著急的腔調,陸言蹊坐在旁邊不錯眼珠地看,偶爾湊上去擰一把顧旻的耳垂。外間進來個人問他要不要吃宵夜,顧旻一指陸言蹊,那人立刻就懂了,賊笑著掩門而去,留著一條淺淺的縫。
和陸言蹊的關系能維持至今,除了日常都在一起的人,並沒有多少知道他們早就暗自升了個級。他們以為陸言蹊還是高高在上的“陸總”,養他像養一隻小寵物。但他們相處分明又自在,工作人員看不太懂,於是選擇性眼瞎,不敢打趣也不說別的。
“之遙在家等你。”陸言蹊單手托腮,“她想喊你陪她看電影,又怕你太忙。”
顧旻揉了揉眼睛:“哪部電影?”
陸言蹊思考片刻後說:“那個講流浪狗的,片名好長——她就是想看沈謠。”
顧旻歎息:“哎,失寵了。”
陸言蹊笑呵呵地給他捏後頸,暗想這才好,小丫頭片子喜新厭舊,遇到沈謠後徹底拋棄和他爭顧旻的寵,陸言蹊不戰而屈人之兵,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