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陸言蹊打斷他,說,“你按原定計劃就好。”
顧旻:“你沒不開心?”
陸言蹊說:“我只是覺得二十五歲呢,很難得,而且就一次,如果一起自然最好。”
顧旻嘴角不怎麽明顯地翹了翹,說:“每年生日都只有一次。陸先生你要是願意,回頭我送你一張VIP區的門票,不貴,但是出五六千也有粉絲買的。”
車窗外,上海的天陰沉沉,行道樹的綠卻格外惹眼。
陸言蹊裝腔作勢地思考了好一會兒,車開過三個路口,才十分“勉強”地接受了。他不依不饒地說:“之前你巡演我都去看,怎麽那時不送我票?”
“我不知道你喜歡。”顧旻看向他,歪了歪頭,“而且聽你秘書說,陸先生買的是山頂票。是想瞞著,不讓我看見你嗎?”
他表情語氣都十分無辜,陸言蹊被噎了個正著,心道這秘書吃裡扒外,是不能要了,卻說:“你有什麽我不喜歡?”
顧旻往後靠在副駕駛椅背上,無意識地玩著自己衣角,一副全不在乎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語句短意味長:“是嗎。”
尾音平鋪直敘,是個沒有起伏的陳述句。
陸言蹊盯著車水馬龍的立交橋,掌方向盤的手握緊又松開,語氣輕松地說:“怎麽,不相信我?這麽些年了,我從來沒惹過你吧?”
“不是不信你。”顧旻放軟了聲音,又縮回了他那身乖巧聽話的殼子裡,“就是有點意外。”
好似剛才他片刻的冷冽是陸言蹊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主演趙荼黎“阿嚏”一聲。
第12章 第十二章
兩天后,陸言蹊果真從秘書那兒收到了一個信封,他見上面光華的地址,不用拆就知道是什麽。但他那天被顧旻沒來由的脾氣頂了個跟頭,看到信封心裡更煩,捏在手裡不過十秒,便手一揚給了秘書。
“Jessica,你不是喜歡顧旻嗎?這有張票,VIP區的,我送你。”陸言蹊說。
秘書臉上的驚喜隻持續了一會兒,突然她就憂心忡忡地說:“陸總,人家好心好意送你票,被知道你一言不合就給我,他會傷心的。”
陸言蹊說:“這不用你管,要不要?”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陸言蹊一貫如此。Jessica一連說了好幾個要,然後緊張閉嘴,心道老板和別人關系再怎麽樣也輪不到自己在旁邊攛掇提醒,不小心丟工作那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就算她不喜歡也得雙手接著。
陸言蹊把票送了,回到辦公室開了個視頻會議。近來他遇到個麻煩的投資案,對方老卡著最後期限,拖長時間讓他們這邊很難做。
等會開完,陸言蹊已經身心俱疲。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未讀消息,陳遇生約他周末一起去釣魚,陸言蹊自覺還年輕,不想參與已婚男人們的聚會,便婉拒了。母親問他何時給自己放個假,可以去郊區的房子看二老,陸言蹊回了句再說吧。其余親朋一一挨著看過,和顧旻的那個聊天框還停留在前一天。
顧旻說他要晚些才結束,問是否必要去別墅,陸言蹊回道:“之遙睡了,給你留門。”
他從不問顧旻這樣那樣的瑣事,譬如去了哪、和誰在一起,陸言蹊以為這是自由空間,畢竟顧旻也從不問他。他將兩人的關系放在一個尷尬的位置,時刻準備再進一步,卻總在這種關鍵處被潑一頭冷水。
陳遇生對他說:“先付出真心的總是輸。”
但陸言蹊想不通,怎麽他覺得顧旻也有點沉溺其中,兩人卻始終不肯捅破窗戶紙?他的小朋友缺乏安全感,隨時都護著心裡的真實想法,做事說話都不會惹他不高興。即便如此,陸言蹊心知肚明,在顧旻心裡永遠是他自己最重要。
他們不清不白的關系保持了三年,顧旻從不提自己的事,對他百般順從,盡力滿足,不惹麻煩也不要獎勵,是個合格的情人。
倘若以後也要生活在一起,陸言蹊驚覺,他對顧旻除了最開始托關系查的那些事,竟一無所知。他曉得顧旻是單親家庭,卻不知他父母做什麽工作,知道他念音樂學院,又從沒思考過北京三環內的那套房子哪裡來的。
陸言蹊煩躁地揉著太陽穴,按了桌上的鈴。
Jessica訓練有素,不到半分鍾便踩著高跟鞋進來,她站在門口問:“陸總,有什麽事?”
“顧旻在北京那套房子寫的是誰的名字?”陸言蹊問。
她一愣,隨後說:“是顧先生自己的啊。之前您整合自己名下的房產,我以為那是您送他的,還專程去查過,後來因為房子在顧先生名下我還問過您,您說沒送他。”
陸言蹊支吾說:“……這樣,你有秦總的聯系方式對吧?”
Jessica不明就裡地點點頭。
陸言蹊:“找一下秦總,看看顧旻當時和他簽的合同,然後再幫我……嗯,做個他名下房產、基金、股票……包括家庭狀況的調查,瞞著他。”
Jessica先記下來,之後無意中問他:“陸總,您這是要查顧先生的小金庫嗎?”
陸言蹊啞然失笑:“算是吧,你幫我弄好,下次他開演唱會送你內場第一排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