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長:“嗨!”
後來如同故事一開始所提起的,李逾白仍然去試訓了,並且陰差陽錯成了練習生,認識了裴勉幾個人。他們被強行打包,沒多久,就塞在一個節目裡出道了。
他們剛開始也紅過,比不上前輩團那麽火爆,但也經歷了連軸轉地跑通告、拍雜志、錄節目的忙碌,曉得如何發一張自拍就能不少女生前來感歎上帝造人不公平。可惜天意弄人,組合紅的時間太短,以至於現在大家提起,第一反應竟然是“誰來著”。
原因太複雜,李逾白至今沒搞懂。
似乎從某一天開始,他們就莫名地和營銷號捏造的黑料扯不清關系——裴勉說因為組合名字沒起好,叫什麽不行要叫FALL。
先是人氣最高的裴勉被爆秘密戀愛,分手加道歉也沒能挽回眾多粉絲的流失。若說這是裴勉自作自受就算了,緊接著江逐流開始被群嘲,拿他最初參加其他選秀沒出道的舊聞揭傷疤。到後來,顧隨頻繁收到人身攻擊,“唱歌難聽”“不要在垃圾堆裡撿偶像”之類的話語讓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還有李逾白,花瓶言論從一出道就圍攻著他,數落得除了臉一無是處。不過他不太上心,後來營銷號從這兒找不到樂趣,反而放了他一馬。
斷斷續續地沒人受得住這樣的攻勢,組合專輯停擺,通告空白,代言到期都沒有人提出續約,與其形容為陷入困境,不如直白地講已經沒了將來。
現在秦屹宣布解散,差不多算給了大家一個交代,讓他們各奔前程。
李逾白坐在會議室中,有一點出神,突然聽見裴勉喊他:“阿白,你呢?”
“我?”他眨眨眼,其他三人的目光都炯炯地集中在自己身上,突然手足無措,“剛才沒聽,你們怎麽了?”
江逐流的手指在面前畫了個圈:“說後面這半年的打算。”
“不知道。”李逾白乾脆地說完,又猶豫了片刻補充,“現在不是才正月麽,如果真的沒什麽事,我可能會回去考研吧……以前導師一直勸我讀研。”
江逐流垂著眼皮:“對哦,你學霸。”
以前聽這話會不舒服,但他現在看透了江逐流就是這個德行,說話不過腦子,聞言點了下頭,禮節性反問:“你呢?”
江逐流:“可能去當模特吧,或者跑跑龍套,總比乾坐著強。老實說,這樣閑著入不敷出的,要不是公司不許,我早就去找點活兒幹了。”
李逾白問:“還在這圈子裡?”
“去不了其他地方呀,我又不是你。”江逐流笑開了,“書讀得不怎麽樣,在演藝圈反而能多掙點錢——還想三十歲前給我媽買房呢。”
“哥,我能跟你一起買。”顧隨說著,被彈了下腦門兒,江逐流讓他別鬧。
沒理會顧隨不服氣一樣地哼唧,江逐流揉了揉那塊被自己彈出的紅印子:“小隨應該會出國,之前他都考上學校了,為這破團硬是休學到現在——如果解散,現在就有機會啦,好好彈琴,未來一片光明。”
顧隨不置可否,轉移話題到裴勉身上:“隊長呢?你要單飛肯定比現在發展好。”
裴勉算個星二代,母親是當年香港的玉女掌門,帶著小時候的他出街已經不少人西子捧心大呼可愛,簡直被眾人看著長大,並且很爭氣地繼承了目前所有優點,所有看客都認為他進娛樂圈才是水到渠成。
但他聽了顧隨這話,卻如臨大敵地拒絕:“不要不要!當時和光華簽合同是爸媽想讓我來見見世面,我一點都不想做藝人,隻想……”
“自由攝影師,你說過啦。”李逾白總結,“那看來大家都對公司的決定沒什麽異議,我覺得咱們以後也不用演了。”
他知道關系沒差到什麽地步,這些話能攤開說。一出口,其他三人的表情都平靜,看樣子默認了,沒人提反對意見,就這麽輕易地達成了目標。
最後蹉跎半年,有小通告就營業,閑賦時各管各的事。
李逾白發自內心地覺得:“這樣好。”
達成共識,裴勉第一個溜了:“那……我先回酒店了,有什麽事你們再聯系——啊對,給你們帶了蛋撻,放在前台的。”
“謝謝勉哥!”顧隨眼睛一亮,小步跑到門邊,親熱地替裴勉拉開會議室玻璃門。
但裴勉沒往外走。
“怎麽了?”顧隨探出頭,聲音差點拐了個調,“……常哥?這是誰?”
李逾白這才聞聲轉向門口。
經紀人局促地搓著手,朝旁邊讓了讓,露出後頭跟著的人——其實他側不側身都沒差,那年輕人身姿挺拔,走進來時都能感覺逼人的氣勢。
瘦高,帥氣,耀眼。
這是李逾白對他的第一印象。
不同於簡單粗暴去評價帥與不帥,他第一眼就被這個年輕人吸引了:黑色衛衣上印著星星圖案,黑色牛仔褲,黑紅AJ籃球鞋,黑頭髮黑眼睛,分明全身都是深色調,卻無端叫人覺得像個光源似的耀眼。
李逾白不自禁地站起身,他看得目不轉睛,那年輕人大約因為察覺到這股視線,轉頭也看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