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者不能兼容是長時間來的結論,他有心打破規則,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FALL如賀濂所願的越來越紅,不過半年,他們灰暗的前半截已經被人遺忘了似的,從沒有人提。偶爾有提起,也被粉絲友好地解釋回去。
粉絲和公司默契地統一口徑,用“閉關”和“練習”來欺騙大眾,為的不就是瑕疵能夠少,這條路能走的安穩嗎?
李逾白攥緊了兜裡的紙,喃喃地念出了聲,像一行神秘的咒語,結束時釋放他關在心底的代表未知欲望的野獸。
它美麗,危險,充滿誘惑。
“愛”是它的名字。
最底端的小字寫:“你愈是逃離,我愈是愛你。”
頭頂的燈泡閃了閃,江逐流好像出去了,叫著顧隨的名字。李逾白長長地出氣,試圖平複他的心跳,喉嚨被掐住一般,又緊又痛。
他的追求在這一刻坍塌,但飛快地重建了另一個執著。
賀濂是在剖白嗎?
下一秒,他念完的名字主人敲三下虛掩的門:“白哥,我能進去嗎?”
“嗯?好。”李逾白如夢初醒,他握著礦泉水瓶,把揉皺了的紙掏出來展平,慌張地解釋,“剛才弄不平了,我給你壓幾下,明天可能還要用……”
“沒事,你留著吧。”賀濂說,看向他的眼神竟然很平靜。
李逾白緘口不語,賀濂便坐過來,肩膀挨著他的肩膀。這平常的距離卻無端滋生出了情愫,它瘋長,像被埋了二十來年的種子終於見到陽光,迫不及待要宣誓存在感。接觸的地方開始升溫,與之一道的還有賀濂的臉。
他看向賀濂,像被攝魂一樣鬼使神差地問:“熱嗎?”
賀濂呆呆地望著李逾白,甚至忘了搖頭。
後台尚未布置完畢,只有一個簡陋的雛形,幕布亂七八糟地卷起來堆在角落。沒空調,七月底的長三角平原梅雨季節過去,卻還留著一點潮濕,與高溫攪和得人心不寧,安靜坐著,後頸也有熱乎乎的汗意。
離得近,他嗅到賀濂的氣味,忙了一晚上,不太好聞,他卻開始著迷。那件黑色Tee好像是冬天見他時穿過的,有相同的紅星。
外間的聲音很遠,賀濂離他很近。
誰都不說話。
李逾白突然蓋住了賀濂的手,強硬地握住手腕,把他釘在桌面上一樣,接著另一隻手按住了賀濂的後腰。他來不及讓賀濂發出任何疑問的詞字,咬住了對方的嘴唇。
先是咬,察覺到賀濂沒有抗拒後變成了吻。
他舔過自己留下的牙印。
賀濂的腰很軟,很細,一條胳膊就圍攏了,能把他嵌進自己懷裡。李逾白吻他像渴水的人遇見綠洲,哪怕海市蜃樓也甘心耗盡最後一點氣力靠近,他放開了賀濂的手腕,摸了摸被自己攥出的紅痕,雙唇分開了一個呼吸,又吻上去。
他亂來了,在一個半封閉的空間,他是最不該做這種事的人。
但他忍不住,他想,“小濂寫了愛我。”
一隻手輕柔地從後腰探上來拍他的背,李逾白將這視為回應,舌頭也伸進去了,裹著賀濂的,舔他那顆尖尖的虎牙。鈍痛感其實不太清晰,刺激感官,讓他越來越渴,耳畔有一聲很小的喘息,是換氣,又是在笑。
吻算不得狂亂,卻強勢,他到最後幾乎壓著賀濂,一隻手撐著兩個人的重量,讓賀濂不至於整個兒往後仰,直到摔在堆滿道具的桌面。
他們弄碎了一個沒點亮的燈泡,“噗嚓”的聲音,接著賀濂喊疼。
李逾白放開他,托起賀濂的手去看,玻璃碎片劃破了一點,傷口很小,翻著鮮紅的肉,在暖色的光下並不可怕。
李逾白頷首,吻過賀濂的舌尖舔了一下那道細小的傷痕。
沒有血液的鐵鏽味,卻是鹹的,讓他想起無邊無際的海水。
他再次覺得自己是蒙了,匆忙放開賀濂。李逾白沒站,還坐在遠處,隨手抓過被他們弄得更亂的桌邊一小塊窗簾布。
應該說點什麽,是他衝動地挑破了那層紙。可李逾白不承認自己當了始作俑者,他們之間像兩邊都點了火的引線,共同引爆漫天的火樹銀花。
“你看懂了啊。”賀濂說著,勾了下他的手指。
李逾白想笑,卻還繃著臉:“廢話。”
賀濂倒是比他坦率,眼睛彎彎,吻過的唇角也彎彎:“我以為你忘了呢,心想……如果他沒看懂,那要怎麽說呢?就要問你,SOLO的歌到底定哪首了。”
“是三選二。”李逾白提醒。
“嗯,是三選二。”
“Nunca Es Suficiente,Amireux,La vin en rose。”李逾白說他的節目單,有小心思卻都是穩妥起見,而且外文不容易浮想聯翩。
“我想聽玫瑰人生。”賀濂說。
“那不唱玫瑰人生了。”李逾白悄悄地握了他的手,“不給他們聽。”
第39章 為你唱首玫瑰人生
“熱嗎?”
李逾白問他,接著給了他一個吻。
四片嘴唇接觸到一起的瞬間,賀濂被他的溫度點燃。放在桌面的手指略一掙扎,想要抱他的脖子,讓兩個人貼得更緊,可李逾白按著他,不給他動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