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逾白掐他大腿:“泥塑狗滾。”
賀濂:“哈哈哈哈我剛學會的詞嘛,用一下!”
前排的黃小果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十分刻意地咳嗽兩聲,表示你們兩個在幹啥。李逾白沒理她,又趁機抱了賀濂一會兒才放開。
“對了,”黃小果清了清嗓子,“今天坐飛機辛苦了,就沒有安排其他的內容,晚上回去好好放松……這期節目應該會在下下周播出,藍海TV的綜藝剪輯都很快,而這個時間段內大家就辛苦了,準備拍新歌的MV。”
“喜歡你那首嗎?”賀濂問,“可是都還沒有錄正式版。”
“明天錄啊。”黃小果理所當然地說。
整個車廂迅速陷入沉寂。
黃小果一愣,試探道:“從Johnny那邊出來陳哥發了demo到現在,都快一個星期了,你們不至於還沒開始學吧……”
裴勉:“學、學了。”
賀濂:“還沒、沒怎麽學會。”
顧隨:“可能要……要溫習一下。”
江逐流不給反應,不知道是真睡死了還是戰略性閃避。
李逾白默默地戴上了口罩,假裝自己是個啞巴。
整個夜晚,FALL沒有心思圍成一團去捏杜甫新長出來的肥膘,也暫時放下了冷戰的個人恩怨,把其他活靈活現的小心思收起來,然後……
通宵學新歌。
像極了開學前一天集體補作業。
第二天李逾白沒睡成懶覺,他被一個電話吵醒,起床氣正是積累到最大值,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一下子全部歸零。
備注是關老師,也就是他媽,關曉教授。
“喂?”李逾白揉著雜亂的頭髮從床上坐起身,拉開窗簾,“我沒睡懶覺……昨晚熬夜了,不是……正事,去日本錄節目……怎麽不運動了?我前幾天日均一萬五千步……不知道,我忘了啊……我記他生日幹什麽?”
“他是你弟弟!”關曉加重了語氣,“你說說自己多久沒回家了?過生日總要回來一趟吧,而且青青要高考了,要不這周末……”
“回不去,我要工作。”李逾白煩躁地圾著拖鞋開門,順著樓梯扶手滑下去,“這段時間應該都不回去了——”
還沒滑到底,關曉乾脆地掛了電話,連忙音聽上去都異常怨念。李逾白看了眼手機屏幕,塞進褲兜,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煩躁後知後覺地席卷他。
客廳裡沒有人,廚房隱約有動靜,大概是裴勉或者江逐流。
杜甫從貓爬架上跳下地,靈活地躥到他身邊,親熱地用毛茸茸的大尾巴蹭李逾白的小腿。他蹲**,和杜甫玩了一會兒,瞥見它空掉的飯盆,歎了口氣,邊念叨著你就是有所圖謀邊走過去,在裡頭添滿了貓糧。
詭計得逞的杜甫立刻放開李逾白,整張大臉都埋進了盆裡,吃得呼哧呼哧。
李逾白坐進躺椅,短暫地從起床後的煩悶中找回了理智。
那個不省心的小崽子居然都要十八歲了。
李逾白單手捂住臉,他和李山青是親兄弟不如陌生人,相看兩相厭,但關曉認準了他們沒隔夜仇似的,總想調解兩個人的關系。但還好他爸媽從不逼他,頂多就說兩句,否則他的離家出走也沒這麽乾脆。
算了吧,李逾白想,他真回去了,李山青的生日才過不舒坦。
互看不爽的原因李逾白已經記不清楚,反正自從他開始和李山青有意地避開彼此,那點稀薄的親情也隨之被埋進了地心,成了他“不在乎”也“無所謂”的一部分。
可他真的無所謂嗎?
李逾白承認偶爾想起來,他會覺得缺失和遺憾,而這點空白在別的地方總會得到彌補。正如同他一直渴望的自由和安全感,看起來很矛盾,但總有一天李逾白會找到自己想要的平衡,在別人那兒,或者在自己心裡。
“哎?你起來了?”
廚房裡走出個人,黑色T黑色短褲,亂糟糟的一頭黑色卷毛。
最後一丁點兒煩悶徹底煙消雲散,李逾白情不自禁地笑了下:“怎麽是你?我以為隊長或者小江做飯呢。”
賀濂端著個盤子,聞言很不服氣地說:“我是在做飯啊……”
李逾白朝他走過去:“做什麽?”
“墨西哥卷餅。”賀濂給他看盤子裡的成品,“你吃洋蔥嗎,吃的話我給你弄倆去。”
“三個吧,這個頭有點兒小。”李逾白說。
賀濂笑著吐槽平時沒見你吃那麽多,轉頭又鑽進了廚房。
李逾白坐了會兒,起身往廚房門口一靠,看賀濂做飯。對方察覺到他的動作,疑惑地偏過頭,李逾白說:“你忙你的,別管我。”
“心情不好?”賀濂問了一句。
“沒有。”李逾白下意識地說,見賀濂明顯不信卻沒再問,想了想繼續補充,“和我媽吵了幾句,她想讓我回家給李山青過生日。”
賀濂:“那你要回家嗎?”
李逾白抿嘴:“不,離家出走就這麽回去了不是很沒排面?”
賀濂笑笑,把餅盛進盤子裡,給李逾白倒了杯自己榨的橙汁。他接過去,聞了下味道還挺香,誇讚說:“不錯啊,但為什麽大少爺還要自己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