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這個節目原本有一億個人在看,可現在,這個數字直接翻了三倍,變成了三億……當然我只是打個比方,實際上的人數肯定比這個多,畢竟之前有易朝的觀眾基本盤在,”鄭文詩道,“總之,你之前算個假二線,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二線了!這些待遇都是你應得的!”
阮雲荔:“……”其實他覺得,當個十八線還挺好的。
雖然之前他在直播中對著趙昌升說,他挨著二線的罵,拿著十八線的錢,但真實的情況要好很多,畢竟他有著二線的名氣,接一些稍微次一點的資源,簡直是十分的容易。
偶爾還能撿個漏,拿到像《旅途上的你我》這種大餅。
能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覺也很愜意,但現在這種平衡被接憧而至的資源給打破了。
明明還在放假,可他絲毫放松的感覺都沒有。
這對一條鹹魚而言,簡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要是其他的同行知道他是這種想法的話,估計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結果卻被他給嫌棄成這樣!還有沒有天理了?
*
“所以,你真的不接?”易朝問道。
這已經是放假期間,阮雲荔不知道第幾次和易朝湊在一起了。可能人在一起經歷過一些事情後,關系真的會發生改變,起碼他覺得,他和易朝在一起時,已經沒了多少的不自在,找回了以前的親近。
只是偶爾他對著易朝表現出來親近時。
易朝的態度總是會很僵硬,這就令阮雲荔很迷惑。
阮雲荔喝了口枸杞茶,慢吞吞、斬釘截鐵道:“不接。”
易朝:“……”
他就是知道阮雲荔真實想法的同行,確實會對阮雲荔產生一些恨鐵不成鋼的念頭。
但也只是想想。
他如今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能強加到別人身上,阮雲荔有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過,沒必要逼著他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易朝道:“不接就不接吧,在家裡玩挺好的。”
阮雲荔卻忽然看向他。
他的目光太突然,搞得易朝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不自在道:“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阮雲荔歎了口氣,“你是這幾天以來,唯一對我說這種話的人。”
他說話還不算,邊說還邊對易朝“動手動腳”。
其實從小,他就比較喜歡和易朝的肢體接觸。
畢竟周青笠不是那種肯膩歪的人,他對著周青笠要親親時,周青笠不給他一個爆栗就算客氣的,而阮爸對他又多是調笑為主,阮雲荔親他時,阮爸多次把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往他嘴上扎,扎完後看著阮雲荔眼淚汪汪的,還大笑著拍他胸脯:“男子漢大丈夫!不哭!”
阮雲荔:“……”
阮雲荔隻好把這種找人膩歪的需求,投射到了易朝身上。
但問題就在於,易朝現在,實在是受不起這種撩撥。
阮雲荔靠住易朝的手臂,像是一株沒骨頭的藤蔓,語氣輕飄飄、又帶著一絲哀怨道:“我媽說我沒追求,鄭文詩覺得我不趁著現在撈一筆,腦子有毛病。”
易朝皺眉:“她怎麽能這麽說?”
他聽著,心裡有些不悅。
阮雲荔緩慢道:“對啊。”
易朝:“……”
易朝沒了下文。
他多年沒和人聊過天,離開阮雲荔之後,和人說話說最長的時候,要麽是在演戲、要麽是在公司裡開會,許久都沒有過這種和人說悄悄話的體驗。
阮雲荔靠了他片刻,發現他不說話,好奇地抬頭看他。
兩人的呼吸瞬間交纏。
易朝的身體更僵硬,他能聽見自己心臟怦怦跳的聲音,也不知道阮雲荔聽見沒有。
好像是沒有。
阮雲荔換了個姿勢靠著他,易朝瞬間松了口氣。
他覺得他自己現在,就像是阮雲荔手中的一個提線木偶,隨便阮雲荔勾勾手指,他這邊就會受到比阮雲荔強烈好幾倍的反饋。
可阮雲荔毫無所覺。
甚至把他重新當成了小時候的玩伴,親近他、信任他,做一些和小時候一樣的舉動。
阮雲荔或許覺得,他們和小時候一樣。
原本易朝也是這麽覺得的,可是隨著他那些不見光的心思越來越多……他發現,其實他對阮雲荔根本就不純潔。
阮雲荔能坦然的對著他。
他卻做不到了。
對著阮雲荔的臉時,他會出神;對著阮雲荔的唇時,他會想著親上去是什麽感覺;假如阮雲荔多露出來一寸肌膚,晚上回去夢中必定會有觸碰上去的畫面。
這根本不是一個對著朋友所能產生的念頭。
阮雲荔苦惱的對著手機屏幕,和遠在公司的鄭文詩對線,眉頭微蹙,睫毛像把卷翹的小扇子。
易朝的喉結滑動,手幾乎要觸碰上去。
然而已經伸到了半空,卻在阮雲荔即將抬手時縮了回去,只剩下他如鼓的心跳聲。
砰、砰、砰。
像得病了。
*
距離《旅途上的你我》最後一次拍攝只剩一天時,官方把第四期提前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