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楊雲澈當初頂著無數壓力要把陳星燃這一個沒打過任何比賽的純新人拉進隊伍裡的決定，可以說是他生涯裡最成功的一次投資。

　　而同時，曾經有機會招攬到陳星燃，卻因為不敢冒險而數次拒絕鹿明喻提議的滿天星董事會，也都個個後悔不已。

　　不過滿天星的董事會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多嘲笑，因為ZMD俱樂部已經替他們吸引了足夠的火力。

　　堪稱現代版買櫝還珠，把ZMD的命運分部買到手裡，卻放跑了最值錢的隊員的楊珂，現在已經成為了業界最大的笑柄。

　　放跑陳星燃也就算了，楊珂將ZMD的命運分部買來之後，組建的新ZMD戰隊連總決賽都沒有打進去，常規賽階段更是以極為拉稀的操作丟了個大臉，現在提起楊珂和他手下的ZMD戰隊，走過路過的玩家都要來啐上兩口。

　　而此前在商界還算小有名氣的楊珂，好不容易闖出的“投資天才”的名頭，也差不多毀了個乾淨，據商界熱心人士透露，楊珂因為這次失敗的決策給廣雲集團帶來了巨大的損失，買ZMD分部花的錢還在其次，重點是因為這件事，廣雲在眾多玩家心裡的好感度算是跌破了谷底。

　　玩家們紛紛抵製，連帶著廣雲在實體業上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股價數次大跌，市值蒸發帶來的損失遠遠超過了楊珂賠的錢。現在楊珂在廣雲集團內部過得相當艱難，差不多是被架空的狀態了，不僅董事會內部已經拒絕他參與商業決策，甚至還要追究他因為個人恩怨對集團帶來損失的責任。

　　而楊氏的掌權人，也就是楊雲澈的爺爺楊向崢似乎也有心要敲打楊珂，並未給楊珂提供幫助。楊向崢隱含的意思並不難猜，善於見風使舵的董事會成員順勢來了波落井下石，樹倒猢猻散，楊珂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

　　“在印了在印了！”

　　在驅車前往T城的路上，傅州坐在寬敞的保姆車內，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手裡拿著手機，抬高音調的聲音回蕩在車內：“備貨不夠我不知道嗎?當初我讓你們多準備一點的時候你們怎麽回的?那時候不是很硬氣地說綜合考量後決定穩妥一點嗎?現在過來催什麽催啊?”

　　劈頭蓋臉把電話那頭的人罵了一頓，傅州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羅白白還不怕死地湊了上來：“別這麽激動啊傅經理，給你看看我新買的單反，要不要給你拍張照?”

　　“上一邊去。”

　　傅州沒好氣地說：“夠糟心了，你還給我找事，你以為在車上我就不敢扇你?”

　　羅白白：“……”

　　楊雲澈正在跟陳星燃卿卿我我，聞言覺得傅州的語氣太衝了，想替羅白白出頭：“傅州，你這樣……”

　　“嗯?等等，我再接個電話。”

　　傅州抬手打斷楊雲澈，把電話接起來，嗓子一提，又開始了中氣十足的輸出：“說了多少次了，你們合同不行！能不能換個專業點的人來跟我對接?誠意?你跟我講誠意?大家都這麽忙，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好不好?現在又不是我求著你們合作，你們要是有誠意就自己內部討論一下，或者去了解一下你們競爭對手的報價，而不是讓我在這裡跟菜市場大媽一樣跟你們討價還價！！”

　　傅州擼起袖子，兩眼一瞪，一副神擋殺神的氣勢聽得車裡的其他人瑟瑟發抖。

　　半晌，傅州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轉頭問楊雲澈：“你剛剛說什麽?”

　　羅白白期待地看著楊雲澈，等著親愛的隊長為他出頭。

　　“……沒什麽。”

　　柿子挑軟的捏，面對凶神惡煞的傅州，楊雲澈低眉順眼道：“我覺得你剛剛罵羅白白的話說得特別對。”

　　羅白白：“……”

　　第233章

　　從首都到T城， 雖然不遠，但開車也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一大早開始出發，一路開著車到了T城事先定好的酒店， 此時剛好是中午。

　　楊雲澈長手長腳的， 即便保姆車足夠寬敞他也覺得不舒服， 下了車後狠狠伸了個懶腰，隨後又被迎面刮來的冷風吹得抖了抖。

　　他轉頭問陳星燃：“冷嗎?”

　　陳星燃下了車， 搖了搖頭：“不冷。”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裡面是一件厚厚的高領毛衣，還有一條毛絨絨的藍色圍巾， 和腳上的藍白色鞋子格外搭配。白色的羽絨服和周圍飄下的鵝毛大雪幾乎融為一體， 加上陳星燃本就白得過分的皮膚， 讓他看上去猶如冰雪中誕生的精靈一般， 酒店門口的路人和來往的住客都忍不住朝他這邊多看了兩眼。

　　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比常人要好得多，恢復習武的習慣到現在，陳星燃雖然看上去不顯， 但身上已經頗有屬於武者的流線型肌肉了。

　　他的呼吸極為有節奏，悠遠綿長，一呼一吸間， 身體內部發出微小的動靜來，就像是貓科動物打呼嚕的細碎聲音， 這是古武的呼吸之法練到一定地步後產生的動靜。陳星燃的身體像一個熱源，將凌冽的寒風阻擋在外，跟旁邊凍得瑟瑟發抖的羅白白他們一比， 優雅得更像一個冰雪精靈了。

　　楊雲澈還是有些不放心， 從車裡搬出行李箱後，又摸出一頂卡其色的毛線帽， 認認真真地給陳星燃戴好，把他的耳朵藏在帽子裡，又伸手撥了撥他的劉海，讓細碎柔軟的發絲不會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