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兒?”
林佳挑了挑眉:“陪我未婚夫。”
季思默然。
車子開了一會兒,季思扭了扭身子,太他媽難受了,“去哪?”
“少爺,季總給您和林小姐定了法國的機票,我們現在去機場。”
季思冷笑了下,這是多想讓他走,家都不讓他回。
林佳抿了抿唇,湊近季思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娶我的。”
季思笑了一下,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悲戚,他掏出手機,拿出手機卡,打開窗戶直接扔了出去。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歪頭靠在椅背上:“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林佳還想說什麽,結果一抬眼,就看到季思脖子上一串曖昧的印記,她頓了頓,咽下嘴裡的話,掏出手機玩遊戲。
飛機緩緩起飛,季思頭靠在窗旁,看著向後消逝的景象抿了抿唇。
身上莫晨陽留給他的感覺還在,一分一秒的,心臟像是被一把刀在凌遲。
季思透過窗向下看了看,隔著雲霧繚繞隱約可以看見一片空曠的綠茵。
從這裡到巴黎得十二個小時左右,季思要了杯水,把早上剩下的半片安定吃了,閉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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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清晨天高氣爽,說不出的愜意,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少年微微蹙眉,胳膊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搭。
嗯?
空的?
莫晨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回想起和季思的溫存勾了勾唇,“老師?”
沒聽到人回應,他皺了皺眉,摸出手機看了眼。
7:30
去上班了?不能啊。他都請假了,季思肯定得陪他。
余光一掃,莫晨陽整個人都愣住了,這已經是他過完生日第二天了……
房子裡異常安靜,莫晨陽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他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還穿著衣服。
莫晨陽突然慌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原因,心裡像是缺了一大塊,他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客廳。
沒有人。
“老師?”莫晨陽聲音都在抖,“季思?季思?”
空蕩蕩的。
回答他的只有他窗外呼嘯的風聲,和幾不可聞的他自己的回音。
莫晨陽半個身子都涼了,他回到臥室拿著手機給季思打電話。
無人接聽。
連續撥了十幾遍都是無人接聽,莫晨陽看見桌子上的水杯,瞬間就想到季思讓他喝的水,他走過去,杯子下壓著一張紙。
“我走了。別找我。再見。”
莫晨陽有那麽一瞬間不會思考了,再見?什麽再見?他回過神跑到衣櫃前,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他的衣服。
這個房子裡仿佛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一樣,季思只是他做的一場夢。
莫晨陽一腳踹在桌子上,桌上的杯子晃了晃,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得妄想症了。
怔愣了片刻,他拖著身子去浴室衝澡,鏡子裡少年的身上還有未消吻.痕,肩膀上一個圓圓的牙印。
莫晨陽倏的衝出浴室,拿著手機給季思打電話。
空號……
“季思!”莫晨陽猛地把手機摔在地上,“季思你快出來,別鬧了,不要嚇我。”
莫晨陽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穿衣服,季思怎麽會不要他,季思說過的,不會離開他的。
途徑客廳,他腳步頓了下,茶幾上放著一把車鑰匙,還有……房產證。
莫晨陽盯著房產證,抿了抿唇,轉身出了門。
學校正在上課,門衛大爺認識莫晨陽,直接給他開了門。
高一高二還沒有開學,莫晨陽直奔高三的教室,從一班到九班。
季思不在。
八班這節老周的課,莫晨陽剛到教室門口就被叫住了。
“莫晨陽同學。”
莫晨陽往教室看了眼,轉身就往外走,老周皺著眉攬住他:“你去哪?”
“季思呢?”
老周義正言辭的教育道:“你應該叫季老師……”
“我問你季思呢?他去哪了?”莫晨陽冷著臉打斷他的話。
老周挺生氣,但怕他有急事兒,“他辭職了。”
“辭職了?”莫晨陽有點兒站不住,往後踉蹌了兩步。
老周點點頭:“說是家裡有點兒事兒。”
莫晨陽咬了咬唇,轉身就往教導處跑。
對於莫晨陽的突然造訪米柯一點兒也不意外,仿佛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
“季思在哪?”莫晨陽冷著臉看著米柯。
米柯挑了挑眉:“他走了?”
莫晨陽揪著米柯的衣領,一隻手拿著桌上的煙灰缸直接拍在他頭上:“你知道是不是?他去哪了?”
米柯沒想到莫晨陽下手這麽狠,他罵了聲操,把一旁的電腦直接摔在莫晨陽腦袋上:“你他媽有病就去醫院,到這兒發什麽瘋,季思去哪了我怎麽知道?”
莫晨陽心底像是有什麽在破碎,扯的他升疼,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季思這個人早已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刻入骨髓,如今,那人卻毫不留情的將他一顆真心撕裂,蹉跎成灰。
“莫晨陽,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他能放棄我就能放棄你,別以為你在他心裡有多重要。”米柯不知道季思去哪了,但他知道季思為什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