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教授沒有回答自己為什麽會來,定了定神問戚白:“有沒有傷到哪兒?”
旁邊的鬱欽川也拉著薑意仔細檢查,戚白望著江鑒之,表情愣愣搖頭:“沒……”
“咳咳。”老警察見四人的模樣,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引起江鑒之和鬱欽川的注意,隨後伸手往旁邊一指:
“他們好著呢,有事的人在那邊。”
江鑒之轉頭一看,看見了旁邊牆角坐著真正鼻青臉腫的炮哥四人。
江教授:“?”
老警察繼續教育戚白和薑意,當然,主要對象是戚白:
“打架不能解決問題,你出手這麽重,萬一他們告你一個防衛過當呢?”
江教授:“……?”
哪裡打人最痛但是不留傷痕,哪裡下手看著傷重但是屁事沒有,這些戚白心底都清楚,所以炮哥幾人看著慘烈,但是養兩天就好。
就是那個豬頭臉,讓炮哥短時間沒法去外面開屏膈應人了。
面對警察的諄諄教導,戚白沒吭聲,他還在想江鑒之怎麽來了。
一旁的警察忍不住替戚白說話:
“四個打一個,還帶武器,也算他們自作自受。”
聽見對方還帶了武器,江鑒之眉心一跳,又把戚白看了一遍。
薑意:“是啊,就他們那嚇人的氣勢,報警出警也需要時間,還好小白身手好,不然受傷的就是我們了。”
一旁的豬頭炮哥:你放屁!
“我沒說你們不該自保。”老民警歎氣:“那裡的攝像頭壞了,還好你們機靈知道錄像。”
戚白揍人時,手無縛雞之力還喝多了酒的薑總也沒閑著,在一旁用手機錄像,證明不是他們先挑事,以及是炮哥四人先動的手圍毆戚白。
只是戚白太能打,一個人反過來毆得四人爬不起來。
看完視頻,看清楚戚白是如何一對四還輕輕松松佔據上風的所有人:“……”
見戚白用鞋子堵炮哥嘴時,警察看炮哥的眼神是同情又嫌棄——
噫……好髒。
盯著眾人的目光,炮哥悲憤捂臉:死了得了。
視頻中時不時還能聽見薑意畫外叫好的聲音,鬱欽川哭笑不得。
就會拱火看熱鬧。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地方,薑意感覺自己屁股被身邊人拍了一下,他立馬扭頭瞪鬱欽川,眼裡那意思——
你幹嘛!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鬱欽川咽下嘴裡那句呼之欲出的話,當沒看見對方譴責目光。
戚白也欣賞了一下視頻中自己的英姿,對自己的發揮較為滿意,余光撇了一眼氣勢全無的炮哥,表情更嫌棄了。
辣雞。
江鑒之抿了下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炮哥四人先挑事先動手,他們雖然被打得很慘但仍然是主要責任人,咎由自取。
戚白和薑意錄完筆錄交代完事情經過,把視頻拷貝給警局一份,就可以離開警局。
見戚白他們要離開,炮灰哥還不滿嚷嚷,說自己要去醫院做檢查,肩疼腿疼牙也疼,要做傷情鑒定,還要告他們。
薑總一聽這話就來勁了,剛想說隨便告,隨便查,他公司的律師團剛好閑著沒事做。
但薑總還沒來得及開口,從進來就沒說兩句話的江鑒之忽然抬步朝炮灰哥走去。
江鑒之和外貌精致細皮嫩肉的戚白不同,身高加上氣場壓製,他還沒走近,炮哥和他的同伴就縮脖子,結結巴巴問他做什麽。
對上江鑒之冷冽的視線,外強中乾的炮灰哥梗著脖子道:
“我跟你說這可是警局!”
江教授居高臨下,用看低等動物的眼神看他,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聲音放得比平時還慢:
“你要做傷情鑒定?”
剛才看視頻時,眾人注意力都在戚白打架時颯爽英姿上,只有江鑒之注意到,五分三十秒,這個叫炮哥的趁戚白不注意,一棍子打在了戚白的腰上。
江鑒之什麽都沒做,但在他的注視下,炮哥卻莫名感覺後背發寒。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大半。
炮灰哥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同伴,然而其余三人低著頭裝鴕鳥,避開了他的視線。
“……”剩下的勇氣也散了,炮哥憋屈搖頭,說自己又沒那麽痛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自己搖頭時,炮哥竟然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遺憾。
炮哥迷茫了:遺憾什麽?難道你希望我繼續找事?
一旁的戚白反應過來,拉著江鑒之就走:“別跟傻逼說話,會傳染。”
被戚白拉走前,江鑒之淡淡地掃了炮哥和他的狐朋狗友一眼,四人被他看得心裡一涼。
留下聯系方式後四人離開警局,既然薑意活蹦亂跳,鬱欽川擔驚受怕一路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也有空思考之前沒心情想的事。
望著走在前面的戚白和江鑒之,鬱欽川的眼神十足的意味深長。
戚白雖然沒喝醉,但也喝了不少酒,加上又打了一架,此時滿身酒氣不說,外套還髒兮兮的,黑色牛仔褲褲腿上還有灰。
按鬱欽川對江鑒之的了解,潔癖的江教授平時要是遇到這種人,不說退避三舍,但也絕對會繞路走。
可今天江鑒之不但沒有避著戚白走,在對方用那髒兮兮的手去拉他胳膊時,他竟然沒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