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關甚情不自禁地往前嗅了嗅鼻子,想起來似乎陸竟晏的手指上也有這種香味, 卻不知道是什麽味道。
鼻尖不經意蹭到了陸竟晏的脖子, 他愣了下,臉迅速漲紅。
陸竟晏身體不易察覺的僵了一下, 若無其事地坐回去,看了眼腕表:“還有半個小時,你在這裡眯一會兒,時間到了我叫醒你。”
“不了、啊哈~”拒絕的話被突如其來的一個哈欠打斷。
陸竟晏揉了揉他的頭髮,“睡吧,我去下洗手間。”
丟下話,他走了。
關甚鬼使神差的躺在沙發上,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那麽聽話,懷裡還抱著一瓶沒有開封的脈動。
被遺忘在角落的梁山:那我呢?
幾分鍾後,陸竟晏回來了,見沙發上的關甚已熟睡,他輕輕地關上門走進來,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等他坐下來,梁山小聲問:“你們剛剛說什麽養子?”
陸竟晏:“歐家養錯的那個孩子,是關甚。”
梁山:“???”
梁山震驚道:“這麽勁爆?”
陸竟晏皺眉:“小點聲,別把他吵醒了。”
停了下,他補充:“這件事別跟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梁山壓低了聲音,現在也不是聊小朋友身世的時候,他轉移話題,“我聽說了你讓朝哥停掉歐家合作的事,會不會玩太大了?”
陸竟晏不以為意:“有些帳是要算算。”
梁山:“那會損失不小。”
陸竟晏道:“比起後患,這點損失不算什麽。”
梁山用下巴比了比卷縮在沙發上的關甚,無法理解:“是因為他?”
“只是導火線。”陸竟晏道,“歐家的問題一直存在,一直不解決,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誒。”梁山歎了聲,“看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不止是陸歐兩家的戰場,只怕這場街舞比賽也會變成另一個修羅場。
梁山又道:“節目組那邊發了公告,把歐冉被霸凌這件事壓下去了,說是有黑粉混進節目組做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朋友真動手了?”
陸竟晏看了眼沉睡的關甚,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雲裡霧裡的話:“我可能已經陷進去了。”
梁山:“……”請把可能去掉,謝謝。
梁山跟了陸竟晏九年,就算陸竟晏的話再不知所雲,他也能參透是什麽意思。
晏哥這回真的是,鐵樹開花了。
關甚無比踏實的睡了半個小時,耳朵突然有點癢。
“關甚,醒一醒。”陸竟晏把臉貼近關甚的睡顏,握住用自己的一條髒辮,輕輕地掃弄那隻還沒睡醒就開始發紅的耳朵,“導演喊我們過去了,起來好嗎?”
“呃……”關甚迷迷糊糊睜開眼,休息室的燈光太刺眼,他下意識把臉轉向把光遮住的那道陰影。
唇瓣無意間掃過一道涼涼的東西,他猛地把頭往沙發上靠。
可惜腦袋下方無處可躲,臉瞬間紅透。
陸竟晏保持著驚愕的姿勢,愣了幾秒,若無其事地挺直腰身,“你還有兩分鍾時間,可以去洗把臉。”
“哦。”關甚紅著臉,抱著脈動一溜煙跑沒了影。
陸竟晏用拇指輕輕地擦拭自己的唇,上面仿佛還殘留著一絲妙不可言的滋味。
梁山咳了聲:“晏哥,別回味了,那是個意外。”
“你覺得他是嗎?”陸竟晏回過頭問。
梁山沉吟片刻,理性分析:“我覺得只是社恐,再說他之前不是想搬出你家嗎?要是對你有那個意思,他肯定不會想搬走。”
陸竟晏不甘心:“他在你面前臉紅過?”
“這倒沒有。”梁山搖頭,頓了頓,“不過我和他一直保持著距離,所以他沒對我臉紅過也很正常。”
陸竟晏輕歎一聲:“沒意思,走吧。”
梁山想起了什麽,跟上去問:“誒,我還是想知道,洗手間霸凌那件事他到底有沒有動手啊?”
“沒有。”陸竟晏扔出一句。
梁山這才松了口氣。
事實是有,但陸竟晏已經陷進去了。
*
下午1點半,《街舞巔峰》比賽120強晉級60強的錄製繼續。
導演連續抽了二十幾個名字,仍不見念到關甚。
天漸漸暗下來,關甚開始犯困。
他看了眼手裡的脈動,卻沒有開封,覺得自己還能再撐一下。
結果沒多久,他就打起了盹兒,還悻悻的想,幸好鏡頭拍不到自己。
渾然不覺,在他瞌睡後,一組攝像頭悄咪咪的掃在了他的臉上。
下午的錄製,導演還是沒抽到關甚的名字。
又到了晚餐時間,由於後面還有35位舞者還沒有跳,為了節省時間,節目組隻給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晚飯過後,節目組又開始了緊張的錄製。
雖說台下還有35位選手沒上場,但剩余的60強晉級名額就只剩下5個。
也就意味著,這35位舞者中,每7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晉級。
關甚知道,留給自己的機會不多了,他不打算再坐以待斃,要是後面有call out機會,他一定要站出來。
正想到這裡,導演突然喊道:“下一位,Karson,請走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