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個標準的草莓印。
被衣領遮住,要不是付辭說漏嘴,他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付辭為什麽能對著他有這麽多的小心思?他是什麽美味可口的點心嗎?對著他又親又咬的?
祈言恨恨地將衣領拉上去,直接給付辭來了一個拉黑刪除,還真無法無天了。
*
於是,整個寒假,付辭只能通過宿舍四人的聊天群跟人隔空對話,對方還愛答不理的那種。
將付辭強行閉麥之後,祈言也終於能靜下心來,開始梳理他跟付辭現在的情況。
付辭的確恐同,卻不是天生的,只是高中時期被人狠狠惡心到了,對同性戀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並且還有出於對自己的保護,才抗拒同性戀。
其實在知道這個原因的那一刻,祈言就想,他能不能,自己試著改善付辭對同性戀的看法?
成功後,再慢慢向付辭坦白自己的性向以及心意。
要是放假前,有人告訴他可以走這條路,祈言絕對下意識就會否定掉。
這對他來說風險太大了,在嘗試改變付辭觀念的同時,他也面臨著暴露性向的巨大危險,相當於在刀尖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更何況還是自己這個暗戀付辭多年的人。
而他向來謹慎。
可現在祈言卻覺得自己可以去冒險,也願意去。
只因為那是付辭。
一直站在他面前的付辭。
他也想為了兩人,努力一次。
決定之後,祈言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仿佛一直壓在他心頭的陰霾終於有了散開的可能。
可他沒急著現在就去實施這個計劃,這麽點時間,他等得起,也早就習慣了。
於是,祈言開始專心享受起這個寒假。
他在家裡幫爸媽包餃子,買年貨,還時不時去外婆家看看,找環境好的地方畫畫,日子過的悠閑又愜意。
對比起來,付辭就過得十分煎熬,他已經習慣了每天見到祈言,聽到祈言的聲音,還能隨手就將人抱進懷裡,可現在兩人卻硬生生地分開。
祈言還將他的聯系方式拉黑了,他只能委屈巴巴地每天蹲在聊天群,刷無數條消息,想著祈言能什麽時候回他。
付辭甚至想直接跑來找祈言,卻都被爸媽攔住,只能抓心撓肺地過完了這個寒假。
寢室四人都約定好同一天回學校,更是在群裡說了自己到達的時間,一個寒假沒見,當然是例行先去搓一頓好吃的。
其中因為付辭是A市的,離得最近,也就沒火車票。
幾人商量好先一塊回宿舍,將寢室收拾一下再去學校附近吃個飯,聊完,付辭照例第10086次問祈言什麽時候能將自己的聯系方式放出來,祈言這才記起來,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忘記了。】
將付辭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的那一刻,對方立馬就打電話過來了。
一接通,付辭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祈言,你可真狠心。”
關了他一個寒假!最後要回學校前一天才記得將他放出來,“我都多久沒給你打過電話了!”
祈言聞言面色不變,戴上耳機,一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邊回道:“是嗎?之前每次在群裡的電話或者視頻都是誰打的?”
他的確拉黑了付辭一整個寒假,可卻還是會參與到群通話或者視頻,哪有付辭說的那麽慘。
“那怎麽能一樣,群裡全是電燈泡!”
祈言聽著他霸道的語氣,有些好笑:“你現在每次一打電話劉柳他們都識相地不加入了,你還嫌他們?是我估計心底罵死你了。”
付辭撇了撇嘴,心底暗道,他們都收了我的紅包,才不會有意見,還巴不得看我笑話!
劉柳跟宋陽以為付辭怎麽惹到了祈言,小兩口鬧矛盾,他們見事情不嚴重,也由著他們玩了。
用劉柳的話來講,“那是情趣。”
付辭聽到了那邊拉箱子拉鏈的聲音,問道:“你在收拾東西了?”
祈言點頭,“嗯,先收拾好,明天上午走,中午就能到A市了。”
付辭聞言看了眼手中兩張車票,又確定了一遍,“你是明天早上九點半G56的高鐵吧?叔叔要上班,你自己打出租車去火車站?”
祈言有些納悶,“對啊!車票我不是在群裡截圖了嗎?你幹嘛總是跟我確定,還問這麽仔細?”
付辭笑嘻嘻的,“我打算去接你,時間當然要準一點。”
“還有,明天你那裡氣溫挺低的,可能還會下雨,記得帶傘。”
祈言沒想到他還查了自己這邊的天氣預報,唇角彎出一個弧度,“嗯,我會的,你也別來太早,我下車後走快點,盡量早點出站。”
說實話,一個寒假沒見,他就算嘴上沒說什麽,心底也想付辭。
於是,他根本沒有拒絕付辭來接他。
能早一分鍾,也好。
可是,他沒想到,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火車站的進站口,他下了出租車,一抬頭,就見正前方站著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小雨蒙蒙,付辭站在樹下,在寒風細雨中撐著傘,身形挺拔,傘面上落了不少枯葉,不知道等了多久,鼻尖被凍的紅紅的,肩頭都洇濕了一塊,可一看到他,眼睛霎時亮了,臉上綻放出燦爛又熱烈的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