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不知道陸辰辭在想別的事,他一心想安慰失戀的兄弟,於是對經理說:“我哥們兒今晚心情不好,讓你們那位歌手唱首安慰人的歌來聽聽。”說著又抽出一遝紙鈔交給經理,“我們這是花錢買服務,別委屈了人家。”
經理點頭哈腰出去了,沒過多久,台上歌手唱完一首歌,經理走到他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那位歌手好像不樂意,倆人你來我往了幾句,歌手最終點點頭,轉身對後面的鍵盤和鼓手不知說了什麽。
半分鍾後,台上歌手對著話筒說:“有人心情不好,想讓我唱歌哄哄他,那就送這位朋友一首槍花的《Don`t cry》吧。寶貝別哭,站起來擼。”
最後一句話逗得台下哄堂大笑,坐在包間裡的陸辰辭嫌棄地皺起眉頭。
“嘿,還挺有個性。”雷鳴冷哼一聲。
台上的歌手開始唱了,表情冷漠且敷衍,但唱的蠻好聽。能聽出來,他對唱歌這件事是認真的。
陸辰辭的眉頭緩緩松開。
一首歌還沒唱完,酒吧經理又進來道歉了:“對不起雷公子,我們這位歌手吧,他就是開個玩笑,沒有別的意思。等這首歌唱完,我讓他過來敬您一杯酒,賠個不是。”
雷鳴看向陸辰辭:“怎麽樣?讓他過來陪咱們喝一杯?”
陸辰辭搖頭:“不用。讓他好好唱歌吧。”
既然陸辰辭對點歌沒什麽興趣,雷鳴就沒再提什麽要求,打發走了經理,又開始跟陸辰辭喝酒。他發現,陸辰辭果然對台上那位歌手挺興趣,一直盯著人家看。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型的。”雷鳴得意。
陸辰辭懶懶地掃了他一眼:“你花錢給我點的歌,我當然要認真欣賞。”
台上一曲唱畢,陸辰辭起身去洗手間,雷鳴又叫來了經理。這次,他直接拍出一張黑卡:“幫我問問你們那位歌手,多少錢願意包夜。”
今晚VIP包間這兩位貴客,酒吧經理隻認識雷鳴,知道他背景了得,是酒吧得罪不起的客人。雖然不認識另一位,但看倆人的關系,那位恐怕也是雷公子那個圈子裡的人。
接待這類客人,哪怕不給小費,酒吧也會小心翼翼伺候著,更何況雷公子出手大方,酒吧經理當然會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於是,在又一首歌的間隙,酒吧經理把歌手叫下台來,委婉地替貴客問了那個問題。
這位歌手才來駐唱沒幾天,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但長的帥、唱的好,很受客人歡迎。面試的時候他直言自己很缺錢,需要預支工資付下個月的房租,當時經理沒有答應預支工資,隻答應了第一個月按天結算,他沒怎麽猶豫就留了下來。
既然很缺錢,經理心想,他或許不會拒絕這個賺大錢的機會。
沒想到,這位歌手斷然搖頭拒絕。
酒吧經理老人精了,這種情況不是沒見過,第一反應是這人要面子,不好直接答應,或許再勸一勸就成了,於是故作親近地摟著他的肩膀小聲提議:“那位貴客出手很大方的,我幫你談個好價錢,一晚上頂你唱一年,這買賣真不虧,你再考慮考慮。”
歌手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一邊推開經理的胳膊,一邊摘下掛在身上的吉他。
經理笑眯眯:“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老子不幹了。”歌手輕蔑一笑,丟下吉他,轉身就走。
哐啷一聲,吉他摔在地上,把前排顧客都嚇了一跳。
陸辰辭已經回到包間,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雷鳴:“你又給他們出什麽難題了?”
雷鳴無辜地兩手一攤:“只是想幫你問問能不能包夜而已,不樂意就算了嘛,咱也不勉強他,急什麽啊,真是的。”
陸辰辭再次皺眉:“我什麽時候說要包他的夜了?”
雷鳴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不是那麽隨便的人,但今天不是特殊情況嘛。偶爾風流一下也無妨。”
還沒等陸辰辭說什麽, 酒吧經理又進包間來賠罪,一臉訕訕的笑:“雷公子,真不好意思,那個歌手脾氣太大了,不好溝通,真是的,太讓您掃興了……”
“嗐,沒事,不願意就算了。”雷鳴架著二郎腿,一副大度的模樣。
經理主動送了瓶酒,又問雷鳴要不要叫姑娘過來陪酒,雷鳴擺手拒絕。
當天晚上那個小插曲並沒有掃倆人的興,陸辰辭本來興致就不高,看了場熱鬧反倒心情還好了一點。
第二天他又約雷鳴去那家酒吧喝酒,私心想看看那位歌手正常在台上唱歌的樣子。
沒想到台上歌手換了人,叫來酒吧經理一問才知道,昨天那位歌手辭職了。
“就算他不辭職,對於這種沒有職業素養的歌手,我們也會把他辭退的。”經理依然賠著笑解釋。
陸辰辭問:“他在這裡駐唱多久了?”
經理回答:“也沒幾天,工資還不夠賠他昨天摔壞那把吉他呢。”
陸辰辭想了想,從錢包取出一張卡:“我替他賠那把吉他,你們把工資照發給他。”
經理笑著擺手:“不用不用,他今天一早就把賠償金轉過來了。我們也不會再追究他惹事的責任了。”
合著那位歌手在酒吧駐唱沒幾天,不僅沒賺到一分錢,還搭進去一筆賠償。陸辰辭心裡過意不去,問酒吧經理要來那位歌手的手機號,想要打電話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