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紙條,將它垂直懸掛在三根香煙之上。
讓紙條的邊緣分別碰觸到三根香煙,同時被點燃。
明明香煙上也只是明明滅滅的火光,被他這樣引燃,紙條上瞬間燒起火苗。
黑色的煙氣順著紙條燃燒的地方升騰而起。
付於單手捏住紙條上方微微對折,繞著那三根香煙轉了兩圈,嘴中還念念有詞。
透過那些煙氣,季沉感覺付於眉眼都被熏得有些朦朧。
配上他那動作,簡直和電視上播出的那些唬人的神婆差不多,他可以簡單稱之為……神棍。
明明只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紙,按理說很快就會燃燒殆盡。
可是事實上那火苗似乎很難燃燒上去。
眼見著他的額頭上冒出點點汗珠,季沉從包裡掏出一節衛生紙在他額頭上按了按。
兩分鍾後,付於眼神一凝,嘴裡驀地吐出一口血,紙條上的火光頓時熄滅。
付於整個人脫力坐到石凳上。
“怎麽回事?”季沉連忙扶住他,從背包裡拿出水。
付於不說話,好一會兒臉上才露出個苦笑:“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位置。”
季沉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把瓶蓋擰開遞到他嘴邊:“先漱漱口。”
帝都。
男人捏著眼鏡在上面輕輕擦拭。
一旁放著燃燒了一半的紙張。
火已經熄滅,隻留下些烏黑的灰燼。
“大人,這樣強勢地打斷別人的術法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那人會遭到反噬。”
男人輕笑一聲:“沒事,該讓他長長記性,這小崽子從小就不聽話,都說了讓他別找我還非得麻煩。”
他把眼鏡布放下,將鏡框又架回臉上。
“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完他又轉了個話題。
“那邊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是。”黑衣男子應了一聲,拿出一個文件檔案放在桌面上。
“井上櫻奈留在那邊了,現在已經移交到了特殊小組手裡,和他們組織的安排無關,是她自己犯了事,抓了那位的徒弟。”
男人捏著細線一圈圈將檔案打開。
聞言,臉上控制不住露出笑容。
“什麽這位那位的,不就是小魚兒嘛,怎麽,阿大,他的名字燙嘴?”
黑衣男子表情不變,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那是大人的稱呼,小人不敢。”
“阿大,你太嚴肅了。”
黑衣男子微微彎腰沒有接話。
男人抽出裡面的文件翻看兩眼又裝了回去。
“那小子最是護短了,只是這樣一個蠢女人竟然被簡簡單單拔除,還真有些讓我失望。”
人家不都是常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嗎?
這豬一樣的隊友一消失,他們這邊可又要繃緊些了。
“你有沒有見過他那個小徒弟?資質如何?”
他難得來了興趣,平常付於的動作基本上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不過他也只是在大方面引導一下,順便排除島國那邊的人和他接觸。
至於付於私下和誰交往,他向來不會查得那麽清楚,除了那位大明星。
“回大人,那少年現在連個平安符都畫不好。”
他查的時候也很驚訝,沒想到那位會找這樣的一個徒弟。
“噗——”男人笑出聲,“學了多長時間了?”
“有幾個月。”
“唔”男子沉吟一聲,“那資質還算尚可,行了,不說他了,T市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
“一切安排妥當。”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男人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坐著老板椅旋轉一圈,眼神閃爍,眼底是明明滅滅的光。
……
“現在就去T市嗎?”
季沉看著付於攥著那半張紙條鎖上門,知道他現在心情肯定不太好。
付於把肩上的背包往上提了一下,回頭看著季沉,望進他的眼睛。
剛想開口說什麽,季沉揣在兜裡的手機便響了。
“我先接個電話。”
付於抬抬下巴,示意他自便。
是陸垚打來的。
季沉突然想起來,昨天對方好像說要過來來著。
他有些頭疼,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就突然從國外回來了。
“喂?”
“季沉,我到機場了,過來接我一下。”
季沉:“……”
機場。
年輕男人手裡拉著行李箱,跟著人群出來。
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他兄弟的感情狀況。
之前大晚上的,季沉給他發了一張付於的照片,那時候他就感覺事情有些微妙。
這幾天他回國後刷網上的新聞時不小心看到了一個視頻。
竟然是季沉和一個年輕男子在擺地攤。
視頻應該是那人偷拍的,可不管怎麽說,都阻擋不了視頻中的那個年輕男子長著一張付於的臉。
明明這麽多年不見了,要問他是怎麽敢肯定?那張算命的攤位就是答案。
兩人絕對是在錄節目,要不然季沉怎麽樣也不能淪落到去街上擺地攤兒。
可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這兩個人是怎麽混到一起去錄節目的?
這次他過來,必須要好好過問一下他兄弟的感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