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付於卻沒理他的話,自顧自看了眼時間,“應該是,時間地點都對上了。”
他跟隨家屬追著那護士多走了兩步,小娃娃包在抱被裡,還是看不清什麽,隻感覺整個人都小小的。
其中一個小娃娃明顯特別有活力,眼睛還閉著就雙手雙腳亂舞亂蹬。
一條手臂溜出被外,付於眼尖地發現他手腕處有一塊紅色的胎記,而那胎記之上似乎還有花紋。
這種花紋非常奇特,就像是那個耳朵形狀的玉片的其中一部分。
付於一顆心這才放下來,心想這應該就是白路了。
至於另外一個,天生是個懶得,別說動了,似乎連哭都懶得哭,好幾秒才敷衍地哼哼兩聲,一看就知道長大準能氣死個人。
兩人戴著口罩帽子跟在人家新生兒身後,走了沒幾米就被家屬發現,其中已經有人用懷疑的目光看他們了。
季沉趕緊拉著付於轉了個方向下樓,坐進電梯後,回頭看向異常沉默的人。
“怎麽樣,現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付於看著自己映在電梯門上的身影,“是放心了。”
剛才看了這兩家家屬的面相,都不是尖酸刻薄之相,雖然平凡,但平平淡淡才是更多人的追求。
而這次的白路,生在十一月,不會熱也不算太冷,是個好日子。
他的父母不是特別有錢的大家族,但也不至於讓他輟學打工,壓榨奴役吸血。
其實挺不錯的。
再說黃黎,這輩子恐怕不如之前有錢了,再也沒有豪宅豪車大把的錢揮霍,可也沒有大家族的條條框框將他束縛。
至於這輩子兩人還會不會走到一起,事情敗露後他的家長又是何表現,一切都還是變數。
挺好的,確實挺好。
等兩人回到家,徐月娘正和小寶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桌子上擺的還是他們相當熟悉的炸雞全家桶,各種包裝紙被扔了一地。
小寶最近的胃口似乎格外的好,每次吃的東西都是成人男子的三倍之多。
付於對他這點相當不滿意,養這麽個小玩意兒簡直比養個真孩子還費錢。
徐月娘咬著個雞翅,手上還在搶雞米花。
“小兔崽子,給老娘留一點,這可是老娘花錢買的你吃那麽多幹什麽,真要想吃就自己賺錢去!”
小寶和她可不一樣,這位可不用徐月娘似的吃著碗裡看著盆裡,他那嘴不知道怎麽長的,一個雞腿扔進去,沒兩秒就能給你吐出根完整的骨頭來。
左右開工,不一會兒面前堆的就比徐月娘多了。
小寶對她的話一點不在意,見季沉和付於回來,手裡舉著兩根雞腿就跳下桌子,啪嗒啪嗒跑到兩人面前高高舉起。
“爸爸,小爸爸,吃雞腿,徐月娘請客,不花錢,好吃。”
付於看著他滿是油膩的小嘴,嫌棄地咧咧嘴,“你吃吧,你吃吧,看這弄得滿嘴油花,你們倆就一天天為了口吃的爭得面紅耳赤。”
隨後又看向徐月娘,“不是說每天都忙得要死,今天怎麽得了空閑。”
季沉在他後面換鞋,同樣好奇。
徐月娘擺手,“害,職場潛規則,累死累活幹了這麽多天我才知道原來每天好好整理的就我一個,別人都是一拖二拖,我怎麽著也得休息一天。”
說是為人民服務的基層人員,但基層人員也得有個休息時間不是?把人累死了,誰給他乾活。
這話說得有些不負責任,可大環境之下,徐月娘自認為已經很給力了。
“那你挺不錯啊,這麽快就弄清楚裡面的道道了。”
“快什麽快,是我上面有人。”徐月娘不緊不慢開口,“新認識的一個朋友,之前找他幫過忙,這次又碰見了才聽他說的。”
付於想她說的那個幫忙或許就是替白路和黃黎插隊的人。
等兩人把桌上的東西橫掃一空,徐月娘懶洋洋倒在沙發上,小寶忙前忙後收拾垃圾。
拿著杯子喝了口水,徐月娘這才問兩人:“見到人了?”
“見到了。”
“見到了就好,現在你能放心了吧。”
付於只是笑卻沒有說話。
三年後。
季沉按照平常的習慣在收工後坐在休息室裡等付於過來。
小林前幾天終於和他那愛情長跑六年的女朋友結婚了,季沉給他放了個婚假好好陪老婆。
自己則在公司的幫忙下找了兩個實習助理在身邊帶著,不過相處起來卻並不如像小林那樣親密,一些隱藏事也沒讓兩人知道。
算是單工作上的助理。
季沉一個人在休息室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付於才姍姍來遲。
這種事季沉早就習慣了,並沒有多想。
只是在上車後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揪著邊上人的衣領把人拽過來,季沉低頭在他脖頸間嗅了嗅。
隨後抬起頭,神情若有所思,“奶香味兒,今天幹什麽去了?”
付於目光躲閃,“沒,沒去幹什麽,可能是中午喝牛奶撒了。”
“胡說八道,牛奶撒了的味道可不是這種。”
看他躲閃的眼神,季沉明白了,“去找白路了?”
昨天剛聽徐月娘說白路上幼兒園了,今天不僅晚來了半個小時身上還帶著一股嬰幼兒用品的奶香味,不是去找白路還是能幹什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