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個老禿驢在上面?”徐荔像想到了什麽,“他連你的真身都看不出來,對上那麽個玩意兒,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吧。”
看這村裡人的模樣,那東西至少存在了五百年,不僅享受供奉,還吃了不少靈魂。
隻憑那老禿驢的道行,可是搞不定。
雖說討厭那老禿驢,可從他堂堂受人尊崇的大師,能夠受店鋪老板的邀請來到村子管這費力不討好的事來看,那人確實值得尊敬。
想到這點,兩人不禁加快腳步。
離得近了,念經聲越發清晰,仔細聽來,依稀能夠辨別出點往生經的味道。
那大和尚此時正端坐在離洞口一丈之遠的地方,陣陣梵音自他口中而出,徘徊在此地上空久久不散。
肉眼不可見,他周圍彌漫著潑天陰氣,張牙舞爪,時刻想尋著機會將他吞噬。
可能是洞裡東西吞了太多生魂緣故,那些繚繞的黑氣還真被這經文驅散渡化了些。
只是要不是因為大和尚手裡捏著一串泛著靈光的佛珠,恐怕此時此刻已被更加濃鬱的黑氣吃得骨頭不剩。
在兩人眼中苦苦堅持的大和尚,此時確實不好過。
早從那店鋪老板口中知道這東西道行不淺,可卻沒想到能這般棘手。
此時他端坐在原地,額頭冒汗,嘴裡的經文一刻沒有停歇。
身旁來回翻湧的黑霧帶著呼嘯聲,每一聲裡都夾雜著嬰兒哭泣。
只要一個心神不穩,或許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機會。
季枝視線落在洞口,可能是察覺到有人到來,那邊東西也正在看他們。
離得有些遠,可季枝依舊看得清楚,在洞口處立著的是隻三十厘米高的泥塑娃娃。
眼珠轉動間,可以聽見清晰的摩擦聲。
“她長得可真醜。”徐荔把那泥塑娃娃上下打量,最後得出結論。
季枝:“……”很難不同意。
還是那句話,時代變了。
古時閨中女子玩物少,多著拿泥塑娃娃當玩具的,但這不代表那娃娃有多好看。
放到現在的人家,說不定還得說上一句詭異。
“咯咯咯咯,你這隻小妖,說起話來可真有意思。”銀鈴般的笑聲相當蠱惑人心。
下一刻,一位身著紗衣的曼妙女子便出現在兩人身前。
她臉上蒙著一層面紗,眼波流轉,沒有怪責徐荔說她醜,反而看向季枝。
指尖似有似無地挑起季枝下巴,“喲,好生俊俏的少年郎,你身旁的小女子說我醜,你感覺如何,也瞧著我醜嗎?”
對上那一雙美目,季枝抿著唇沒有言語,忽然抬手,雷聲乍響,一道雷光突然劈在女人身上。
原本的曼妙女子化作一團濃重的陰氣四散開來。
搔搔下巴,季枝語氣帶著少年郎獨有的肆意,“這位奶奶,我們年齡不同,你是美是醜與我有甚乾系,荔枝看人較多,她說你醜,那我想應該就是吧。”
徐荔聽完他的話翻了個白眼,嘴唇微張,一口厄氣噴吐而出,隨著泥塑娃娃收回的陰氣,裹了對方滿身。
“這時候了,少耍嘴皮子,我去救那老禿驢,你先上。”
說著,幾個彈跳,人就落到了和尚面前。
季枝也不閑著,刷刷甩出了十幾張符籙,全部是付於交給他保命的,個頂個的威力大,雷光閃動間,劈得空中飄散的霧氣來不及逃竄。
他想這東西和小爸爸口中的萬嬰鬼體應該差不了多少,既然是被人供奉起來的玩意兒,肯定需要個載體。
載體一旦被打破,事情變好辦了。
泥塑娃娃可不是吃素的,被三個人找上門來挑釁,脾氣再好也得發飆。
它嘴中吐出一絲冷笑,“三個不自量力的玩意,想打我的主意,那便早早送你們進我的肚子罷。”
大團大團的陰氣從她身體中湧出,之前被雷光劈散了的黑氣頓時恢復如初。
季枝卻並不懼,符紙化人,他本身就是克制妖邪之物,多了爸爸的一縷陽氣之後,威力更是不凡。
抱著能除一點是一點的念頭,付於交給他的符籙全部被他扔了出去。
隨即整個身體一個猛躥,直直衝著泥塑娃娃飛撲而去。
外面梵音陣陣,嬌喝爆炸,劈裡啪啦不斷發出爆鳴轟響,而牆角處,在眾人不注意地方,一抹明黃色的小紙片則貼著牆摸進山洞之中。
他的腳步輕快,小腿倒騰之間沒發出一絲異響,守在門口的泥塑娃娃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家已經被敵人摸進。
山洞之中依舊是上次來的那般模樣,只有一米深淺,只是這次泥塑娃娃不如之前收斂氣息,倒是讓小紙人看出了些端倪。
原本以為毫無出路的地方,邊上岩石縫隙裡竟然冒著股股黑氣。
趁著泥塑娃娃的心神全部被外面人牽引,小紙人走過去,貼在牆上對著那縫隙仔細看了看。
隨後一頭扎了進去。
裡面沒有太大空間,卻足夠擺上一張桌子,一尊籠龕。
籠龕之中,放著個看起來應該和外面一樣的娃娃。
不同的是這泥塑娃娃被黃色符紙裹得嚴嚴實實,只在臉上露出一道裂口。
經過時間變遷,符紙的顏色變淡,力量在減弱,此消彼長間,竟是被她衝出了一道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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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一點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