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於仰著頭看季沉,伸手一撈把小家夥抱起來。
“本來答應他去遊樂園的,不過現在有事,中午吃了飯再一起去吧。”
季安歲側頭看季沉,想著剛才付於的話,無比乖巧地喊了聲小叔。
進了醫院,本來活潑的小人瞬間蔫了,趴在付於肩頭一動不動。
季沉感覺稀奇,以為他是因為去不了遊樂園在鬧別扭。
只有付於知道,懷裡的身體都快要抖成小篩糠了。
電梯裡,季沉沒有避諱季安歲的意思,“之前情況都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你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道。”付於眼睛看著電梯裡翻滾的數字,“如果是普通鬼上身還好辦,就怕……”
怕什麽,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可季沉從他的表情能看出來,付於對這次的事不怎麽看好。
穿過一條條走廊,左右拐了幾次,付於終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看見他們,房間裡的三人紛紛把目光投過來。
不認識的那兩人目光裡帶著探究和一絲說不出來的尊敬。
陸垚則大大咧咧地跟付於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你人就在帝都,早知道還能在一起吃頓飯。”
付於把小家夥放到地上,在他耳邊威脅一句,回了陸垚的招呼後就聽季沉介紹。
看了下堆滿房間的果籃,付於不知道客氣為何物,隨便抓個橘子剝了起來。
難辦了。
付於在心裡歎口氣。
帝都的物價繁榮都不比S市高多少。
就是這碰上的事件不知道比那邊棘手多少倍。
偏偏對方還是季沉的好朋友,他怎麽著也得幫忙。
第222章 奪舍
見這位陸垚口中的付大師從進門後就不怎麽說話,眼睛還一直盯著傅齊看。
池宴忍不住問:“付大師,不知道您看出什麽了,我這朋友是不是鬼上身?”
付於知道他們誤會很正常,他往前走兩步:“你們可以這麽理解,但認真來說,沒有那麽簡單。”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池宴這時候一點也不想聽他賣關子。
付於同樣在想該怎麽通俗易懂地表達出來這人遇上的事件。
反正太過專業的他們聽不懂,就連季沉也得聽他解釋。
房間裡幾雙眼睛同時聚集到他身上。
傅齊看他難為的神色還以為是情形不好,臉上扯出個難看的笑。
“付大師直接說吧,什麽情況我都能接受。”
“那我簡單說一下。”知道他是誤會了,付於解釋,“其實你這種情況說是鬼上身,不如說是奪舍。”
但凡看過一點修真小說或者電視劇啥的,應該都能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他看這個傅齊的面相,絕對是好的,生於富貴之家,學業有成,工作順遂。
這樣的好命格被人覬覦不奇怪。
“這、這有什麽不同嗎?”陸垚不明白。
“奪舍”說起來玄乎,可用現在的話說,那不就是身體裡住了別人,和鬼上身又能有什麽區別。
只不過一個是古話,一個是現代語。
付於白了他一眼:“當然有區別。”
“如果是普通的鬼上身,你們能一個月後才察覺出端倪?
那鬼早就鬧開了,不管是性格做事,還是飲食偏好都會出現強烈的反差。
除非那‘人’和他上身的這個各種方面都相似。
更何況女人上男人身的情況也會發生,那時候會更簡單被發現。
還用一個月?一天就能察覺出來。”
這一類的鬼基本沒有多大的智慧,全憑生前的性格行事。
上人身雖有惡意可並不難辦。
“奪舍就不同了。
他想要的並不是一個會動的軀殼,而是這個人的全部。”
本來季沉的想法都和陸垚差不多,可聽付於這麽一解釋,瞬間感覺毛骨悚然。
這比死可恐怖多了。
悄無聲息奪走一個人的全部,周圍的朋友家人卻根本不會察覺。
用完全不同的靈魂接手原身的人際關系,並且享受他所有的待遇。
再用時間潛移默化地改變大家對他的了解。
真是好算計。
池宴的臉當即黑了。
傅齊身上的那個“人”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存在的,可自己完全沒有發現。
其實早在他第一次自殺的時候就應該懷疑的。
傅齊再鎮定聽到這些都會心中發涼。
“可是,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我都有記憶,包括自殺的時候。”
如果現在讓他把當時的記憶和經過之類的說出來,他完全都可以講。
並不是另外一個人出來操控的。
付於笑了,勾起一旁的板凳坐下。
“那你真的能確認那股情緒是你自己的,你怎麽確定不是他在引導你?
不要太相信自己,剛才你拿水果刀捅他,也有記憶吧。”
他指指季沉。
“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瞪著季沉,付於語氣夾雜著不滿,“我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他身上衣服破了那麽道口子,病房裡的水果刀又被收了起來。
再加上季沉身上刻意收斂著的陽氣。
猜出來可不難。
季沉連忙上前一步,拉著衣服給他看:“就外套破了,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