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翟藍又開始不分時間地點地犯強。
遊真默默地歎了口氣,靠在路邊停了車。
不等翟藍問什麽,他鉗住了翟藍的手不由分說按在自己腰上。遊真的外套有兩個厚實的口袋,他覆住翟藍,在那兒拍了拍。
無需言語,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
翟藍還是沒動。
他才認清楚自己對遊真存在不一樣的感情,如果順水推舟,好像是他佔便宜而遊真並不知情,無形中的不對等,翟藍覺得不應該這樣子。
“只能這樣啊。”遊真以為他嫌抱著的姿勢別扭,解釋道,“你坐那麽直,風直接吹著腦袋回頭第二天又感冒了——翟藍,知道在高原得感冒多危險嗎?上午還在吸氧,明天想繼續去醫院啊?”
遊真從來沒說過這麽不客氣的話,翟藍有點臉熱:“不是,我覺得……不太好。”
“誒?”
“你會介意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遊真愣了愣:“什麽?”
“……”
思緒轉了三圈,遊真突然笑出聲來:“放心吧!我沒有‘摩托車後座和私家車副駕駛必須留給男朋友’的原則,現在讓你坐就是你的,不用有任何負擔。”
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本就有私心作祟,這時遊真的話恰如其分是對他的暗示。可說不清楚,反而會讓人自作多情:遊真的意思是他其實有男朋友嗎?
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又很想裝作什麽都聽不懂。
可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是嗎,有男朋友的話為什麽又要對他這麽好呢?還是說,對遊真而言,這點“好”微不足道?
別自尋煩惱了,你敢問他麽?
翟藍不敢。
他最後隻低低地“嗯”了聲,觀察對方沒有任何反感的意思,翟藍試探著兩手插進遊真外套的口袋取暖,一個真正的後背的擁抱。
他的下巴枕著遊真的肩,想了想,好似不太舒服於是又埋下頭。
額角抵著遊真,他們之間不留下任何罅隙。
這下連風也吹不進了。
衝鋒衣有股清淡的香氣,某種水果,一瞬間不太想的起來,超出社交距離了又不至於到親密無間,卻也足夠讓翟藍腦子變成一團漿糊。左右塗抹,試圖捋清邏輯,那句隨口的“男朋友”如雷貫耳,拋出無數種可能。
像個膽小鬼,無可奈何地壓抑好奇偽裝友誼。
這麽想著,翟藍覺得自己夠放肆,有了擁抱就想要更多,貪得無厭,除非遊真主動拒絕他就能裝傻充愣汲取一點不屬於他的溫暖。
“出發了啊。”遊真在前面提醒他,“抱緊。”
“……嗯。”
摩托車再次啟動,道路兩側張牙舞爪的影子向後退去迅速模糊,深藍的、黑的、灰的碎片拚成了夜晚,此外就什麽也看不清了。
路燈照明空間有限,星辰太遠,沒有月亮。
深夜,一束白光穿越黑暗,仿佛能抵達雪原盡頭。
作者有話說:
俺知道更新比較慢,最近工作忙,再加上眼睛出現了血塊,結膜充血嚴重,實在不敢長時間盯屏幕了,給大家道歉(咚咚咚磕頭
第17章
“R,你好嗎?我現在站在一座山上。
“信號很差所以不知道這條私信能不能發出去,我跟自己說發不出去就算了吧。最近講緣分講多了,人也變得神叨叨的……
“今天有個人說總有一顆星星會找到我,聽見的那一刻心情像長時間潛水,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然後趕在氧氣耗盡前浮上水面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鮮空氣。我說得好亂,但我想你一定能夠明白的。
“世界上發生的大部分悲劇其實都身不由己,但這不是對我的懲罰。
“希望你今天開心。”
沿途乾燥的風拂去疲憊與悲傷,顛簸也有安撫躁動的奇效。
重新回到大路邊,找到色拉寺後門,遊真按藏民大叔說的把車放在顯眼的地方,鑰匙收在了大叔車座最裡位置,打電話給對方告知情況。
但遊真沒有立刻離開,他和大叔再三確認位置,顯然並不對這個方案抱有太大期待——他是陌生人,周圍怎麽說也算個景區,萬一摩托車被盜或者被人弄壞了那他拿什麽賠給對方?甚至有了一點後悔。
大叔倒是豁達,寬慰他說自己經常這麽乾的,他給色拉寺內送貨,輪值的年輕僧人早就認識他的車了,第二天看見了,就算自己忘記他們也會找人提醒,不可能出事。
他說得信誓旦旦,遊真再三感謝後勉強放了點心。離開時一步三回頭,掛掉電話,遊真淡淡地歎了口氣,回過身:“走啦。”
翟藍剛才收起手機,他雙手拉著背包帶子,哈欠打到一半,像沒睡醒。
說不上原因但遊真莫名地喜歡翟藍這副樣子,眉心微皺,一點不耐煩,像隻亂糟糟的小動物分不清東南西北。
壞心眼犯了,遊真突兀停下腳步,沒什麽意外後背立刻被誰撞上——
“臥槽。”翟藍這下像醒了,“怎麽停了?”
遊真:“忽然想起一件很可怕的事。”
市區北端入夜後沒什麽人,車也少,遊真壓低聲音說話,仿佛有不得了的大事即將發生。翟藍瞳孔驀地放大了,貓似的技能,見遊真一本正經的表情,適才虛虛實實夢一般的幻覺徹底消散,情不自禁展開無限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