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仰著頭,緊緊繃著下頜線、脖頸線和鎖骨,被迫回應江裡這個熱情激烈的吻。
他沒有接吻經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應該安靜承受,還是像江裡一樣,伸出舌頭。
空氣裡傳出曖昧的水聲。
不知道是誰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江裡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熱,熱得快要承受不住,一路隨著盛千陵的嘴親到他臉上,然後來到他耳側。
江裡含了一口盛千陵的耳垂,似妖孽般在他耳邊低語:“陵哥,可是我等不了那麽久……”
盛千陵此時也十分不好過。
他被江裡親得渾身發燙,下巴被捏著,脖子被握著,他仰頭的姿勢太累,累得重心不穩,連連向後倒。
原本按著江裡肩膀的雙手這時也乏力下滑,自然地垂下來,落到江裡身側,摸到他柔軟的腰肢。
江裡還在步步緊逼:“陵哥,我不想等了……”
盛千陵終於忍無可忍,雙手掐上江裡的腰,用力將他一推,按在沙發上平躺著,自己俯身湊過去,壓在江裡身上,準確對上他的嘴唇。
29層樓層很高,即使開著陽台的窗戶,也幾乎聽不見大街上的車聲人聲。
空氣裡十分安靜,客廳有盞圓形的歐式吊燈,此時正散發著柔和朦朧的光,像流水一般,傾泄在兩個男生身上。
他們一人穿著白色襯衫,一個赤膊坦胸,擁躺在沙發上,吻得忘我,吻得膠著。
江裡雖是學渣,接吻卻是無師自通。他雖然被壓著,頭卻半點不受力,不斷抬起下巴承受盛千陵熱浪般的親吻,雙手也緊緊環著盛千陵窄細柔韌的腰身,不肯放開。
他們緊密相依,他們唇齒交融。
他們在燈下,遵循本能釋放彼此的愛意。
江裡意識被火燒透,抬手去解盛千陵的襯衣扣子。
盛千陵感覺到江裡想做什麽,用殘余的最後一絲理智按住了他的手。
盛千陵啞著嗓子說:“裡裡,不行……”
江裡聽到那聲「裡裡」,心臟收緊,眸光都開始變得迷蒙。
他有些不敢相信,此時此景,是真實的麽?還是說,枯敗的石楠花再次開到了他無盡的夢裡?
江裡不肯罷休,非要去扯盛千陵的衣扣。
可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旖旎氣氛。
咕咕。
咕咕咕。
江裡的肚子忽然連續響了幾聲,在這靜謐的環境裡,顯得尤為清晰。
江裡扯扣子的手一頓,自覺丟臉,紅著耳根將臉埋進盛千陵肩膀上,不肯看他。
盛千陵也停下來,有些好笑道:“餓了?”
江裡中午就沒吃怎麽東西,晚上也沒吃飯,隻去把盛千陵和他一起走過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就當睹物思人。
但招架不住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肚子就會發出抗議的聲音。
於是,剛才好好的接吻氣氛,就被江裡的肚子破壞掉了。
盛千陵緩慢地起身站起來,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把江裡的T恤給他撿過來,蓋住胸前兩點紅,說:“先把衣服穿上,帶你去吃東西。”
江裡沒臉見人,拿手臂擋住自己的雙眼,裝死不動。
盛千陵笑起來,說:“這會兒撒什麽嬌?”
江裡心裡被驚喜、愉快、激動、甜蜜、羞澀、驚訝等諸多情緒填滿,難以置信眼下這場景這情形。
他依然蓋著眼睛問盛千陵:“陵哥,我在做夢麽。”
盛千陵的目光停留在江裡裸露的圓潤細膩的肩頭,又逗他:“是的。”
江裡突然把手拿開,齜牙咧嘴撲過來,又要往盛千陵懷裡撞。
盛千陵站在沙發邊,穩穩接住,抱了他一下,說:“穿衣服了。”
“哦。”江裡老老實實穿衣服,雙眼卻像聚了焦一樣,一直粘在盛千陵身上。
盛千陵隨了他去,自己拿了些現金塞進口袋,又取了鑰匙和手機,等著江裡一起出門。
兩人一起從29樓下來,走出3號樓樓棟。
八點多鍾,小區裡的行人不多。
江裡臉還有點紅,嘴裡滿是甜味。
他緊緊跟在盛千陵身後,偷偷瞟盛千陵垂在身側的手。
兩人接才接了吻,關系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江裡不甘心於此,想趁人少的時候,牽一牽盛千陵的手。
他悄摸把手靠過去,只等盛千陵擺手時撞上來,他就會順勢勾住盛千陵的尾指。
哪知盛千陵忽然舉起手機,打開美團開始搜索附近的餐廳。
江裡的手落了空,滿心的失望都寫在了臉上。
他本不是畏畏縮縮的性子,只是在盛千陵這兒,他沒有什麽自信。
不敢奢望盛千陵會喜歡他,又害怕剛才的吻是黃粱一夢,他急切需要做點什麽來確認真實性。
盛千陵回頭問他:“想吃什麽?火鍋炒菜,燒烤串串,還是海鮮自助。”
江裡話不過腦:“想吃你。”
盛千陵:“……”
景苑外夜景迷人。
一排筆直延伸至漢江的綠植上掛滿了閃爍的小彩燈,一眨一眨,宛如火樹銀花,又像星河墜落。
兩人穿過門口的綠化帶,走向靠街邊的商鋪。
沒走多遠路過了一家蛋糕店,就在蔡記熱乾面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