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邊走邊應:“嗯,有病。”
江裡咬牙切齒:“你他媽的,打斯諾克時能精準控力,怎麽到我這兒,就非得這麽野?”
盛千陵認真思索兩秒,像在討論什麽學術問題一樣,答:“這已經是精準控力後的結果了。”
江裡:“……”
江裡今天並沒有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在熬過漫長的開荒後,就變得很舒服。
他靠躺在沙發上,看著盛千陵從洗手間裡進進出出,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又菜又愛玩的傻逼。
室內的空調成了抽風模式,空氣裡殘留的石楠花氣息也被這個包房裡的熏香覆蓋,漸漸淡了痕跡。
鏡牆無言折射這個小世界,四個角上的撞色絹花依舊絢爛。
江裡翻了個身,發現沒有不適之感,這才好端端地坐起來,睨著神清氣爽的盛千陵,說:“那說好了,你明天晚上得和我一起過情人節。”
盛千陵說:“好。”
其實江裡根本沒想好情人節要去哪兒,左不過是再到「得意生活」論壇上搜索一下情人節約會攻略就行。
這個戀愛他談得很笨拙,但處處都是小心翼翼的真心。
又過一會兒,等到兩人都默契十足將剛才那一幕揭過了,江裡才說:“你接著練球麽。”
盛千陵搖搖頭,去將斯諾克桌面的球都收齊擺好,然後把自己的球杆提起豎靠在球台邊,說:“你來練。”
江裡有一秒錯愕,問:“但你不是把杆法和技巧都教給我了麽,還有什麽要練的?”
盛千陵仿佛一個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渣男。
他聽到江裡的話,眸光頓時一冷,有些嚴厲地說:“訓練是沒有止境的,況且,我還有最後一項超強低杆沒有教過你。”
“超強低杆?”江裡聽了,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會啊,我打一個給你看。”
他先是環顧大包間,從茶幾上拿了個乾淨的玻璃杯。
然後走到斯諾克球台邊,放下玻璃杯,隨手拎起盛千陵的私杆,擺出一個紅球,又將母球放好,彎腰俯身,用球杆頭對準白球的下半球,控制好力度之後,猛地出杆。
於是,紅球彈出去老遠,白球留在原位飛速旋轉起來。
江裡用玻璃杯將那顆白球一罩,只聽到玻璃杯壁上傳來清脆的叮叮當當聲。
十分炫酷。
目睹了這一切的盛千陵:“……”
江裡等到白球不轉了,才將玻璃杯拿下來放回原位,疑惑地問:“陵哥,這不是超強低杆麽。”
盛千陵的臉色又冷一分。
他微微俯視江裡的眼睛,說:“江裡,我教你杆法,不是讓你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江裡乍一聽,隻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細想一下,記起這是他對盛千陵告白那天,用台球打出一個完整的愛心時,盛千陵說過的話。
江裡試圖探討:“可我剛才確實用的是低杆呀,而且力度很猛。”
盛千陵不多解釋,擺了一個江裡剛打的那種球,輕輕拿球杆頭點了桌面一個位置,示意他將讓白球停在那兒。
接著,他彎下腰去,很快示范超強低杆。
紅球出去後,白球被猛地拉回半米遠,彈庫兩次,緩緩減速,精準地停在了盛千陵剛才指過的地方,分毫不差。
江裡驚訝地抬頭,不解地問:“陵哥,這指哪兒打哪兒,和我用平杆控力有什麽區別?”
盛千陵凝視著江裡,說:“這種超強低杆,不是為了進攻,而是為了提前防守。從數學的角度來說,它的線路是為了「跳出封鎖」,只要你能練出來,就能防止對手打出後斯諾克球。”
後斯諾克球!
江裡聽到這個名詞,赫然一驚。
他對這種慘無人道的球型自然印象深刻。
原因就是,他在向盛千陵告白那天,盛千陵與他對杆,第一杆就用了這種神級防守,讓他潰不成軍。
但其實,他是有辦法破解的。
只要他能學會盛千陵剛才演示的超級低杆,就能阻止後斯諾克球出現在台面上。
江裡打球多年,雖自詡野路子球手,但專業比賽看得也不少。
他幾乎是在一秒鍾之內就反應過來,盛千陵要教給他的這招,是他師父最後的拿手絕活,日後的某一天,也一定會被帶到斯諾克的競技賽台上去,大殺四方。
盛千陵很少將告白的話掛在嘴邊。
他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都拆解在一次一次的教授球技裡,毫無保留。
江裡洞悉了盛千陵的心,忽然眼眶一熱。
他伸手環住盛千陵勁窄的腰身,像小狗撒嬌一樣,蹭了蹭他的衣服,低低地說:“師父,我知道了,我會乖乖練習的。”
作者有話說:
恨不相逢在fwht。
第59章 【第一更】我怎麽像在哄女朋友。
情人節最終沒能約上會。
當天晚上, 樂福廣場人潮湧動,一對對的小情侶奔向電影院、電玩城、台球室等地方。
他們無所顧忌地在人群中手牽著手,膽子大點的甚至公然接吻, 絲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
江裡本來是想約盛千陵去五樓電玩城一起打打遊戲機, 只不過他拉著盛千陵走過去了,才惆悵地發現,電玩城裡幾乎是人擠人, 就連打地鼠這種幼稚得要命的項目, 都有不少人在排隊等著。